韩大海也看到了他,甩开大步走过来,指着办公室对胡小红说:“她不在。去卫生院看那货了。”
胡小红指着韩大海的鼻子,生气而着急地说:“韩大海呀韩大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那天真不该和你说起。尽办灰脸事!谁让你动手打人家的?尽帮倒忙!”
“来来来。”韩大海一把把胡小红拽到僻静处,小声说:“胡师傅,你就看好吧,保证那货以后不再来找魏小芳。”
胡小红不予置信地:“省省吧!就凭你打了人家一回,就会放弃魏小芳?你蠢吧你!”
“不是,师傅。”韩大海一听胡小红这样说,急不可耐地解释道:“我打他是有原因的,他偷了小三一个小计算器。”说着,脸上挂着笑,“电子的。计算数用的那个。”
这句话把胡小红弄得一头雾水:“他偷计算器?小三?哪个小三?”
“小三,就是刚到财务当出纳的那个小三。个不大,腿比我的还粗的那个。”韩大海又告道。
胡小红越来越纳闷:“韩大海,你好好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去财务室偷一个计算器?”
“爱财之心谁没有啊?他又去找了魏小芳,半后晌进去又说又笑的,到了天黑才从魏小芳那里出来,说实话,胡师傅,我这心里都觉得不得劲。”停了一下,瞥了胡小红一眼又接着说道:“我就在厂大门口等那货,他出来,我是个保安,总得看看他是不是拿了厂里的东西吧,您把我用过来,您又不在,我这不是多操了点心嘛。结果一把就从他的上衣下兜里摸出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偷的,就把他叫回来。他不回来,我就把他扭回来,正好碰上小三找他的计算器,这不就对上号了吗?他竟敢顺手牵羊来咱厂里偷东西,我能不凑他吗?这不,就下手重了点。”说着韩大海不好意思地撕着嘴笑了一下。
胡小红半信半疑地:“真要是这样,那也该揍。”
正在胡小红焦急等待之际,魏小芳回来了,脸色不悦,看到胡小红只闷闷地问了一声:“回来啦?”
“回来啦,等了你老大一会了。”胡小红经常会以这种口气说话,可惜引不起魏小芳的共鸣。胡小红说着,心想她情绪不佳,还不知会扔来什么话,不过,不管什么话,就是再尖酸刻薄,他也能承受,这几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但他万万不会想到,魏小芳竟然没有说出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的话:“小红,你说你们保安队那个韩大海,就是一个十足的二百五!动不动就打人,你才走一天,他就把人家粮站的人给打得住进了医院,你说,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胡小红假装同情地:“就是,那个韩大海,我已经让他停工给我写一份检查,这还了得——”说到这里,胡小红眨了眨眼,故作关心地问:“那个人没事吧?你亲戚?要不然,咱们明天一块去卫生院看看。”
“算了吧,人家怕见你们。”魏小芳往床上一坐说。
“可是”,胡小红小心谨慎地改了个口气明知故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那亲戚来就来呗,临走还要拿点东西。”
“什么亲戚!”魏小芳说:“我们也是刚刚认识,才几天,哼,亲戚!”她冷笑了一下,“什么拿东西!人家告我说那是没有的事,人家粮站一抓一大把,还缺个那玩意儿!根本就是一次陷害!”魏小芳非常肯定地说。
“陷害?”胡小红从心里感到惊异,“谁陷害?你是怀疑韩大海陷害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傻眉楞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哎,小芳,可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啊,我和韩大海处了一段,人还是挺不错的。再说,就说韩大海是陷害别人,可财务上那个小三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说看到了那人从财务上出去?这也是陷害?我真的不相信。”
“反正我是不相信!”魏小芳把脸扭在一边说,接着又扭过来:“对,就算他偷了东西,韩大海作为一个保安人员,怎么能够出手打人呢?农村人的素质就是差!”
胡小红笑笑:“不是,小红,不能这样说,我和你不都在农村里长大的吗?”说着就势挠了两下头。
“反正,我觉得那种小偷小摸的人就该打!如果要让他去了,再发现财务上丢了东西,你说,我们保安队的工作不是没做到位吗?我这脸上不是也被抹黑了吗?幸亏大海心细,工作态度认真负责——”
“照你这么说还应该表扬他了?我就不知道厂里为什么要用你们这一类人当保安!”魏小芳说着,口气明显和转了不少。
胡小红一看魏小芳的态度不像刚才那样强硬,就半开玩笑地:“小芳,您要觉得我们当保安不合适,明天你来当,咱们换换位,我们也能喝喝水,坐坐办公室,还能抽时间聊聊天,那该多好啊。”说着,胡小红摆出一副就像要陶醉的样子。
“胡小红你就贫吧,我才不搭理你!”魏小芳一副想笑的样子,嗔怪地说。
又一股小旋风,凭空旋起来,消失在不知处。
魏小芳一连几天看上去都不太高兴,其中的原因,胡小红心里也能猜出八九分。给魏小芳打水捎饭基本成了他包下来的的事。
使他倍感欣慰的是,魏小芳一连几天一直没有再去邱上医院看望那个伤员。大家都以为韩大海打人的事不会轻易了事,结果管理邱上乡的青树公安派出所也一直未来,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