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不要再让她身陷危机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贺元柏心底生出的一股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已经忘记这一路上他是如何飞车赶来的,满脑子都是林鸢可能已经置身于危机之中,他的情绪便难以自控。
“你疯了吧,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久”
简崇对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头雾水,他甚至不确定,这个贺元柏自己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害林鸢陷入危机的事情,简崇怎么可能会做,贺元柏又有什么资格跑来警告他呢。
但是他偏偏被贺元柏这一股怒气压制,不由自主的心生几分惧意。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情绪,比如,他意外的发现,贺元柏对林鸢动的心思,远比他以为的更多。
或许贺元柏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提到林鸢的安危,那一瞬间,他几乎抓狂一般。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贺元柏其实早就对林鸢有了心思。
“到底出了什么事?”简崇从贺元柏的眼神里确定,贺元柏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这些事情甚至是他都不知道的。如果真的关乎林鸢的安危
“我见过沈邑了。”贺元柏说,“昨天,就是他救了林鸢。”
沈邑救了林鸢
简崇对于这件事的反应正如同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那样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怎么了?”贺元柏当然也不傻,他能从简崇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加上之前他们说过,沈邑是要杀林鸢的人,这就更让贺元柏好奇沈邑和林鸢之间的关系。
“你知道沈邑是什么人吗?”简崇问他。
当然不知。
简崇也看出来了,“沈邑,是要杀林鸢的人。他是林鸢的宿敌,他们的宿命纠缠了上千年,沈邑相当于猎人,猎杀他们这些生存在这世上被他视为邪祟的人。”
沈邑,是林鸢初入长安城的那年遇到的人。他是猎人,专门猎杀他眼中的邪祟,他自幼失去父母,是师父将他养大,他的师父也是猎人,他师父的师父还是猎人所以他们这一门,就是传授猎杀邪祟的本领的,而每一代,都会因为猎杀邪祟而引来杀身之祸。他师父的师父是死在了邪祟手里,他师父也难逃宿命,所以到了他这儿沈邑一直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是要死在邪祟手里的,他并不害怕死,只是,他认为自己活着无非就是为了三件事,猎杀邪祟、为师父报仇、将猎人的手艺传承下去。
林鸢和他之间的关系,有点特殊。
当年他师父将他收养后的第三年,在猎杀一只妖狐的时候,被妖狐所杀,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恰好林鸢带着满身的伤和疲惫刚刚离开长安城,她在雪地里发现了沈邑,他躲在一个土坑里冻得失去了意识。本来他是难逃一死的,是林鸢救了他
林鸢念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失去了所有,孤孤单单,所以用自己化生后的鲛人血,给了沈邑永生。在这个世上,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像她一样,一直、一直孤孤单单的活着了。她那时想的很简单,就是太孤单了,想要有个人像她一样,记得曾经发生在那一年的所有事情,然后一起活下去。
可是沈邑在意识到林鸢是鲛人后,他被师父灌输的印象就是要猎杀所有的邪祟,他把林鸢当成宿敌,但,他那时并不是林鸢的对手,他打不过林鸢,走了。
第二年的初雪,他又找到了林鸢,当时林鸢为了避世,居住在深山的一处茅草屋里,一个人。可沈邑还是输了,他那年大概十五岁,但他仍然不是林鸢的对手。打输了之后,他又走了,又是一年
第三年的初雪,他又回来了。这样没完没了反反复复的折腾,一次又一次的找上林鸢,他把猎杀林鸢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一个目标,但是之前作为凡人的他,不过十余载的年岁而已,林鸢却是已经成年化生的鲛人。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年的初雪他都会找到林鸢,不管林鸢是否搬家,搬去了哪里,快到初雪的时候,他就会找到她,然后继续比试
“我们在那个魑祟幻化出的幻境里被困,林鸢受了伤,她看起来很不好。好不容易从幻境里逃出来,她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然后沈邑来了,我以为他是来杀林鸢的,但是没想到他割破了自己的手,用他的血滴进林鸢的心口,陆知予来之前沈邑就走了。再后来,林鸢就没事了”说起当时的经历,贺元柏至此还是想不明白,他印象里,他们都说沈邑是林鸢的威胁,他会杀了林鸢的。
可是当林鸢有危险的时候,沈邑居然来救林鸢了。
林鸢曾经用自己的鲛人血救了沈邑,这一次,居然是沈邑用自己的血救了林鸢
“沈邑之前喝下过林鸢的鲛人血,所以他能够像林鸢一样,一世长生。而且他本来就是邪祟猎人,这些年也猎杀了不少的邪祟,他的血跟林鸢一样有某种特殊的效用也说不定。”关于沈邑用他的血救了林鸢的事情,简崇是这么想的。
那些修仙的小说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情节么,就算主角是个普通人,可是经过上千年的修炼,也能成仙了吧,加上沈邑还有鲛人血加持,他本来还是邪祟猎人,一身的本事,这就更加帮助他修炼成一个无敌的大魔头了。
而大魔头肯定是会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特殊作用。
他喝过林鸢的鲛人血,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说,他的血和林鸢的血说不定是有某种共通的。对,没错!要不然林鸢每一次悄悄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