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抬眼看了一眼沉夫人,她不紧不慢的吃着饭,似乎没有听到沉如夏的这一番话。
“你瞧瞧你自己,论相貌才情皆是下等,连宫都没有入过,见识也不够,我每年在宫中赛马都是第一,连皇后娘娘都夸过我,我怎么就没有你这福气?”
“那你就嫁给皇帝啊。挤兑我做什么?”阅筱放下筷子。
“你……你这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我看着就来气。”沉如夏指着阅筱。
阅筱一把拍开她的手:“那你大可不必看。”
沉夫人看着阅筱面色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如夏,吃饭,你如雁姐姐明日就要嫁人以后想碰面都难,如雁,你不是最喜欢吃花生糕吗?等会我要厨房给你做。”
阅筱忙要说:“不用劳烦。”但忽然想起沉如雁对花生过敏,只要吃花生全身都会起疹子,虽不会致命但也要三五日才会好,原来这个臭婆娘是在试探,许是这几日阅筱装得不太像的缘故,让她起了疑心。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至小就对花生过敏,一颗也不能沾,也多谢您一翻好意,如要做,就做我爱吃的芙蓉糕吧。”阅筱慢慢悠悠喝着汤说着,脸上无风无雨一片平静。
沉夫人一听忙笑道:“看我这记性,花生糕原是你父亲爱吃怎么想成你了,等会就让小厨房去做芙蓉糕。”
“父亲何时换了口味,许是我在庵里待久了,还一直记着父亲喜欢吃北巷采芝斋的一口酥呢。”阅筱放在筷子:“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沉夫人看着阅筱的背影眼里阴晴不定。
“娘,你说过想办法让我嫁给迟家的,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居然和之前判若两人,以前哪是这样嚣张跋扈!”沉如夏生气的把筷子一扔。
阅筱走出门,舒了一口气,得亏记性好,不然这一跟头栽下去可摔得疼呢,在沉家最后一天,小心为上。
迟未寒看着地上的尸首,死者是一名女性,大概十七八岁,脖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和上次可心的一样,深印之下有浅印,死亡地点与可心一样也是在这棵大树之上。
“春珂姐姐!”几个乐女在一旁哭着,另一些却离得远远的,怕得缩手缩脚。
“我这沁音阁到底是招了什么妖魔鬼怪啊!这是要断我的活路呀,天爷呀!我天天求神拜佛的,对您无有不尊无有不敬,顶礼膜拜香花供养,您这一天一个是闹哪出啊!”管事那破锣嗓子嚎起来震天响。
迟未寒检查着树下的脚印,这一次衙门的人有了上头的指示不敢乱动,接到报案第一时间就回禀了大理寺。
路上的脚印确实只有一双,与春珂的鞋一致,楼梯这一次并没有倒,而是立在树边。
靠墙的青苔落在了地上,像是被蹭掉了。
他抬头看了看树上的痕迹,飞身跃起,看到了上次可心的房间,离最近的树枝只有一手臂的距离。
他伸手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可心的衣物还像昨天一样放在那里,一动未动,他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仔细看着。
他从房间走了出去,看见乐女的房间都在这一楼,沿着楼梯而下下面是一个楼门,里面有个守夜老婆子住着,他走了出去便是沁音阁的中心,看台与雅座都在一起。
他饶了一圈回到树附近,只听见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昨天晚上遇鬼的事情,大家都说看到了白色的女鬼。
管事的指着她们道:“昨夜玲珑和春珂都说看到了女鬼挂在树上,后来我们又都看见女鬼掐着茹青的脖子,差点就把她掐死了,大家都看见了,我们上去以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大人,你说不是鬼是什么?”
“春珂死了,玲珑呢?”迟未寒问。
“玲珑?”管事的四周瞧了瞧:“兴许在房间里面吧,好像今天没有看见她。”
“还有一个茹青呢?”迟未寒看着大门,却没有看见那个假小子。
“茹青真是可怜,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醒,估计是被掐得够呛,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大人上去看看吧。”管事的唉声叹气。
“上去看看。”迟未寒不紧不慢的上楼,推开门见茹青还昏迷不醒,玲珑并不在屋内,但衣物用品却不见了。
迟未寒把玲珑的箱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把断弦的琵琶,还有一根带血的弦。
青弦丝拿了出来:“大人,莫非这是杀害高大人的那根弦?这玲珑就是凶手?”
迟未寒看了一眼,片刻道:“收好,带回去,全城缉拿玲珑。”
“是。”青墨收好东西匆匆而去。
迟未寒看了一眼茹青,她脖子上确实有着青紫的印记,看来这个人确实是在杀人灭口。
他下楼转了一圈便收队而去。
青墨看了看天色:“大人,您明日还要去接新娘子,今日早点回去准备吧,案子是办不完的,新娘子可只有一个,明日大人您就是有美人在怀的人了,您说您这样一个羿都闺阁女儿都倾慕的人物成婚了,她们该有多伤心……”
他跟在迟未寒身后絮絮叨叨:“您多荣耀啊,皇上赐婚,肯定是给您赐了一位又贤惠又温柔又漂亮又蕙质兰心的娘子,我们旁人做梦都羡慕不来呢……”
迟未寒回头瞧了青墨一眼,青墨说得唾沫横飞,遇着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