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寒隔着纱账都知道阅筱并未睡着,前两日都是挨着枕头就睡了,今天却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偶尔还会轻轻叹息一声。
一想到回去,阅筱压力山大,其一她知道有人要夺她性命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其二那个迟夫人也是有一万双眼睛盯着她,还有皇后,那日大火应该是皇后派人放的,那这么说她弟弟迟未寒是不是也会对她有杀心?
一想到这她背后冷汗一冒猛的坐了起来,如果皇后对她有杀心,那她在迟家岂不是瓮中捉鳖?
为什么这劳什子事都被我遇到了,我是穿越来历劫的吗?我是人品不好吗?凭什么别人穿过来有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或者八王爷再不济也是个太子妃,一个个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且还霸道温柔,凭什么我就要杀机四伏八面楚歌?
她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把棉被踩了又踩上蹦下跳。
迟未寒坐了起来,隔着朦朦胧胧的纱帐看着举止奇怪的阅筱,这个女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容德仪德一概没有,脾气倒还不小。
豫王把她安排过来到底为何?
究竟为什么事这么烦心?
阅筱气呼呼的踩了几脚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迟夫人对她喜爱又加倒不像假的,迟大人虽不苟言笑但对她也还是相当照顾至于迟未寒为人冷淡又有些不可理喻,但说到杀心倒是也也就不会让青墨出来救她了,直接死于段如青的手下倒免去了他们迟家许多麻烦。
难道放火之事只是皇后一人所为?
大婚那日皇后派人送来厚礼,还单独送给她一对镶金白玉臂环,羡煞旁人,看似那夜大火过后她也并无别的举动,只是她为什么要杀沉如雁呢?
“你为何还不睡?”忽然听见身后迟未寒问道。
阅筱吓得一哆嗦,钻进被子:“你不也没有睡?”
“你如同老鼠窸窣吵得人心烦。”
“怎么?我都睡地板了还不能失眠了?要不我睡外面去?”阅筱怼道。
“那也未尝不可。”迟未寒隔着床帐道。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阅筱把枕头往床上一扔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迟未寒还未来得及说话人便不见了,他打开床帐想喊住她,但最终却没有。
一个女人而已,不需要那么在意。
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阅筱站在门外,虽是酷夏但羿都的夜却有些凉意,她穿着单薄的内褂看着空旷的院子。
主院的门已经落锁,侧面厢房也一片漆黑,下人早已入睡,只留有几声夜鸟的叫声。
阅筱抱着胳膊,坐到了凉亭里,鼻子发酸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这个该死的迟未寒!人如阎罗心如寒冰,根本就是无情无义没得人性的qín_shòu!
她抬头看着苍穹,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呢?老天爷你告诉我,你把我送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呢?
夜幕越浓,阅筱撑着面颊渐渐的睡意袭来,慢慢的睡着了。
迟未寒却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耐着性子等待了几个时辰,天都渐亮了还未见阅筱回来,便披着外袍走出了房间,却见她趴在凉亭的石桌上睡着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伸出手把她拍醒,却又犹豫着。
阅筱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说不上花容月貌却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弯下腰想把她抱起来,却听见了绿袖和碧玉的声音,赶紧脚步一点往后一退躲进了屋里。
“姑娘……姑娘……”
阅筱朦胧中听见有人喊她,慢慢睁开眼睛见绿袖和碧玉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她,她想站起来却有些无力。
“姑娘,你怎么睡这了?”碧玉问。
“昨夜有点闷,我出来走走,没有想到睡着了。”阅筱揉了揉眼睛,她头有些疼,脚像踩在棉花里似的,软绵绵的。
阅筱回到房间,见迟未寒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前看着卷宗,她懒得理会,这个男人就是个冷血自私的人。
绿袖和碧玉也跟着进来紧锣密鼓的梳妆打扮,出嫁后第一次回家,虽说比不上当时十里红妆,当也是迟家与沉家的脸面,嫁入豪门,回去一趟气派还是要有的。
一件华丽的桃红色的长锦衣,用深白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花团锦簇的海棠,白色流水百褶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手上带着皇后御赐的镶金白玉臂环,落肩旁的青丝用金色兰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很是可心。
“娘子先吃点百合银耳粥,等会便可上车了。”绿袖和碧玉退了出去。
阅筱托着额头点点头,她浑身无力又有些冷,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粥她一口未动。
迟未寒见状,背着手走了过来,见阅筱脸色有些绯红,加上点上朱妆,确实娇媚动人。
他坐下来喝粥,却见阅筱似乎没有胃口,只托头假寐。
“昨夜没有睡好?”话一出口又觉得似乎哪里说错了。
阅筱睁开眼睛,眼里的光也变得冷冷的:“你说呢?”
迟未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只道:“那你为何还要出去?”
阅筱实在难与他费神,不再搭理他,又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病了?”迟未寒觉得她没有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