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很是疑惑,并不知道这个老和尚在说些什么,但她却莫名的心慌,似乎这个老和尚知道她是从另一个地方穿越而来的。
至于情伤她就更糊涂了。
她神情郁郁的走出了庙堂,却见百?墨站在台阶下的松树旁,不知为何豫王妃并不在身边。
阅筱想绕道而走却发现并没有路可以走,只得拾级而下。百?墨看着她走了下来:“你打算一辈子不与我说话吗?”
阅筱吓了一跳,四周看着迟未寒有没有在一旁。
“放心。他去了智能法师禅房了。”百?墨淡淡的笑着:“丫头,你为何不理我了?”
阅筱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和出卖我的人说话?亏得我把你当成得力的人,找你帮忙,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去蔚都大张旗鼓的抓凶手,生怕他不知道他被人识破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清楚得很,破不了案迟未寒就会受责罚,你在朝堂之上就少了一个眼中钉,现在你如愿了是吧,他如今不是大理寺的人了,你的暗中盯拔掉了,心里很痛快吧。”
阅筱脸色冷漠,不想理会他,绕过他往前走。
“你很在乎他。”百?墨忽然问。
“我在乎的是那些死去的人。”阅筱停下脚步,她看见风掠过树尖时的晃动,还有天上的云雀:“豫王,还记得那日在悬崖边我们说的话吗?你说你是一个不在乎人命的人。因为你站在山人有什么用处,那恐怕便是你往上走的工具。可是我不一样,我眼里的尸体都是曾经活生生的人,她们有过美丽有过青春有过感情,她们死了且是被人杀死的,她们无法开口,无法申诉,她们需要有人帮她们。我并不是个很高尚的人,没有高风亮节,我也很庸俗,但是我有着人最底的底线,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在我心里,这一次迟未寒赢了。”
阅筱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百?墨握着拳,他觉得心有些痛:“你药带了吗?又到月半了。”
阅筱不想回头:“带了。你不必操心这个,绿袖和碧玉对我很好,现在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要她们的卖身契。”
“你答应我的事呢?”百?墨提高了一些声音,他当然看见墙边偷听的青墨。
“放心。出迟家那一天我自然会给你,但是是在有东西的情况下,若没有你答应的事也一样要做到。”阅筱快步离开了。
百?墨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青墨走了,事情似乎在按不一样的方向发展,她与沉如雁很像,但他忽略了沉如雁对她是可以搭上命的感恩,而阅筱却只是强迫。
他可以强迫她吃下毒药,强迫她去拿密信,可是他无法强迫她的思想和情感,她比任何女子都有心有爱。
她不会屈服于强迫。
他垂下眼帘,是的,他忘记了这一点,他忘记了她知道自己是人,而不是工具。
青墨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沉如雁的确是豫王的人,不然豫王怎么会问她答应的事呢?答应的什么事?早就知道她并未好人,但大人却一直迟迟不肯对她下手,而且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嫁给大人,听口气她迟早就是要离开的。
他愤愤不平,因为她大人把官职都给丢了。
他来到智能大师的禅房,迟未寒正与大师喝茶,看见青墨脸有愠色抱着胸站在门口便起身告辞。
“何事?”迟未寒问。
“她真是豫王的人。”青墨狠狠道。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迟未寒淡然的看了青墨一眼:“不仅她是,碧玉和绿袖也是。”
青墨很是不解:“既然你我都知道她是豫王的人为何不把她赶走?她确实和豫王有交易,不仅如此她半年后便会离开迟家。”
迟未寒一愣,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她说的?”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豫王问她她答应的事呢,她说半年之后不管成功与否都会离开迟家。我两只耳朵听到的,大人,她来迟家是为了豫王,你把她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迟未寒的脸色变得凝固起来,眼神逐渐冰冷。他知道她和豫王有关系,可是她为何每次说慌都那么自然,他明明知道绿袖和碧玉会放出消息也明明知道她来他身边是另有目的,可是,偏偏只要她不说,他都会相信这些事与她无关,可是,她还是要走……
“大人,你从来不感情用事,你向来冷静自持,可是为什么这次这样不出口就我来,我现在就去问她。”青墨脸都气红了。
“不必,我自己问。”迟未寒开口。
阅筱在青山寺逛了一圈觉得甚是无味,刚刚一番话反而让她愧疚不安起来,若不是因为她,迟未寒也不会被离职,他走到这一天应该很不容易吧,还那么年轻就成为大理寺少卿,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艰辛却被她拖累。
见寺外的橘子长得很是好看,黄澄澄的让人喜爱,摘一个吃酸甜可口,带回去给他尝尝鲜。
她把披风取了下来,摘了不少高高兴兴的去找迟未寒。
迟未寒正站在走廊上,因寺庙快要关门,滞留的人已经不多,四处都显得安静下来。
她见到他正背着手赏着景色,悄悄的走了过去,“哈!”她吓唬着迟未寒。
迟未寒并不理睬她,只看了她一眼,阅筱把橘子掏了出来在迟未寒眼前晃着:“瞧,好漂亮的橘子,特意给你摘的,又甜又多汁,可好吃啦!”
迟未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