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清清嗓子,当即一首诗作脱口而出,“水窗低傍画栏开,枕簟萧疏玉漏催。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
“好!~”
周围顿时片片叫好声。
林尧眯了眼,看不出来这小子有点东西,难怪敢站出来了。
“该我了。”
林尧略一思忖,清清嗓子,眉眼弯弯的朝他看去,“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诗词以轻淡的色笔十分熨贴的描绘出了环境氛围,把那一腔淡淡的哀怨变为具体可感的实物,即景生情,因情生景,情恰能称景,景也恰能传情。她不信胜不了他。
话音方落,众人皆摒了呼吸,齐齐看向林尧,这小子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诗词,却远远超出了王蒙的磅礴气势。显而易见,是他胜了!
王蒙自是思量出了输赢,身体止不住的一颤,不服输道:“什么愁啊怨的,你才多大?”
林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生活中,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一份闲愁,不知何时何处,无端升起,说不清也拂不去,令人寂寞难耐……”
“你小子究竟要说什么?”
林尧忍不住好奇道:“莫非王公子从来没有忧愁?读不懂我的诗?”
王蒙红了脸,扭头看向别处,维持着他最后的倔强,“我有没有用得着给你说吗?”
林尧忍不住挑了眉,认个输有这么难吗?看到周边人的反应,果断不再与他纠缠,这么多人证在,不信他还要死撑。转而看向蔡秦,“蔡公子,这一局你看谁胜?”
蔡秦一脸的赞赏之意,“这一局自然是林公子胜!”
好小子!她人嚣张,没想到作起诗词来也这般厉害!
自他陪李硕进了莱芜,就开始结识有家世有背景的贵族子弟,网罗贤人志士,深图远虑,若是这小子身份不一般,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哈哈,没想到吴江那小子的推演算卦术还挺准的,他要他向东行,他果真就遇到有才之人了!
见他身边的童儿既是目瞪口呆,又惊喜交加的,蔡秦眨着眼凑了上去,“童儿,你家公子都胜了,你怎得反倒一副耳红面赤,不能自已的模样了?”
童儿神情怔怔的看向他,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想到她们此行的目的,扭头看向别处,一脸的冷淡,“要你管!”
蔡秦缩缩脖子没了话语,这小子也非一般人啊!
林尧嘴角笑意更甚,“王公子,你可愿赌服输?”
王蒙嘴唇抿的直发白,双手几度握拳又松弛,他竟栽到了一个新进求学的学子手里?这小子究竟是何人?一上来竟敢公然挑衅文宗城所有的学院?
“你究竟是谁?”
林尧歪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若隐若现的笑来,“林尧啊!”
王蒙音色瞬间低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尧眉心微微一皱,“怎么?你现在不仅要与我比试诗词,还要与我比拼家世吗?”
王蒙一愣,拂袖离去,“我们走!”
林尧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音色清冷道:“王公子,您是选择了后者,要穿着女装走遍文宗城的大街小巷吗?”
王蒙呼吸一窒,狠狠瞪向林尧,“你可知我是谁?”
“不管王公子家境有多显赫,输了就是输了!王公子可是要不认账?”
她身后那三个莱芜的学生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一见事情有了变化,纷纷去拉她。
“林公子,算了!你可知他是谁?”
“是啊,林公子!”
“就算了吧!”
有了刚才的胜利,不管是蓬安,还是其他学院的人定是无话可说,这小子才气逼人,绝无人再敢应战,胜利早已属于他们莱芜,见好就收才是硬道理。
林尧脸上冷意更甚,“算了?那可不行!若是次次不作数,比试又有何意义?这次虽不是正规的诗词比试,但他也是发过誓言的,既发过誓又不作数,他当誓言是什么?”
几句话说的他们没了话语,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心知肚明,这小子既这般无惧于身世地位的束缚,身份定然也不一般。如此,他们又怎敢再阻拦!
王蒙自然将林尧的话听了去,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这般说,你是执意要与我做对了?”
林尧笑的邪魅,摇头淡淡道:“还请王公子履行誓言!”
王蒙暴怒,“林尧!”
童儿神色更为恼怒,上前拦挡到她家公主身前,厉声喝道:“输了就是输了,王公子可有什么不服的?”
谁都不可以欺负她的公主。
童儿出马,林尧更是放松不少,适当的收敛锋芒才不会真的成为众矢之的,她不过是想出个头,或多或少的吸引些眼球,能获得郭玉祁的关注更好,她就不用再费尽心机的讨好他了。
更何况这个王蒙她也是知道的,当朝尚书的第三子,脾性向来桀骜,招惹了他,除非暴露她们的真实身份,否则她们在文宗城再无立足之地。
王蒙年少时,多次与尚书大人一起进宫面见圣上,她对他自然有印象,据她所知,这个王蒙心性颇高,有才是不假,却因那一点点才华太过娇纵,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还向她的煜哥哥挑战过,落败后将自己闷在了府邸好几日。
林尧脸上笑意更甚,“王公子,如何?”
王蒙直直看向圈内昂首挺胸的林尧,面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