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给我看就直说。”
林尧顺势接道:“郭公子想看我能不给嘛,不巧的是我今日并没有带在身上。”
郭玉祁斜斜瞪向她,这小子还真是狡猾,顷刻间变了脸色,“你怎得又坐进来了?给我出去!”
音色也低沉了。
“啊?”林尧一下没反应过来,“可你刚才……我……”
这家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什么你?出去!”
见郭玉祁彻底冷了脸,林尧无奈一声叹息,“是是是!我这就出去!”
心里对他一阵骂,反复无常!言而无信!依违两可!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哼!……
林尧撇嘴回了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后,却是看着手里的书籍失了神,这个郭玉祁和范希究竟是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听到个玉牌就令他如此喜怒无常?
她刚才是不是应该适当的迂回一下,试探试探他?
林尧突然想到什么,低头沉思起来,她一直觉得奇怪,昨天看到这玉牌的并非只有王蒙一人,但对玉牌有强烈反应的却只有他。
现在目睹了他对她态度转变后,她好像多多少少知晓了些答案,是相识吧?若不是他们与范家人相识,有生意上的往来,也绝不会对她的玉牌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她运气不错,昨日遇到的是与范家人有相识之人,若是换个旁人,说不定她早被人欺负了,哪还有她后面的风光。
看来也正是因为这玉牌,郭玉祁才对她有了兴趣,改了对她的态度,答应与她同住的。
察觉到林尧的情绪波动,郭玉祁眯眼朝她看去,眸光在她身上几经流转,见她突然笑的诡异,眸中光芒更甚了,这小子又要做什么了?
哼,不管她要做什么,那玉牌必会再次亮相,等着吧,他迟早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翌日。
书寮斋一间教室内。
教师桌居中,下面是一张张的学生桌和蒲团,授课老师秦吉坐于蒲团之上,抚须间摇头晃脑的讲着学问。
开篇就是个长篇大论,口口声声说着一个“理”字,生命之理,社会之理,为人之理。
林尧目瞪圆睁,坚持了没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又见身边的学生各各是正襟危坐,屏气凝神的,嘴角不停抽动起来,往后她不会都要这么过吧?
林尧无趣的叹口气,看向她斜对面的郭玉祁,见郭玉祁神色肃然,一身的雅正气息不由一愣。那小子不止人长的帅,还是个耐看型,光是看着他好似心情都变好了。
又见蔡秦抱着个书本扭扭捏捏的,也不知道在桌底做些什么,当即来了兴趣,扯下半张宣纸揉成一个团朝他扔了过去。
“嘶!嘶嘶!哧!……”
蔡秦离她两个书案的距离,听到身后的有声音传来,回头看去,见是林尧在唤他,转头看向朝他滚来的纸团。
拆开纸团见上面什么也没写,不由挑了眉,后又反应过来,提笔在上面写上几个字又扔了回去。
林尧拾起纸团,看到上面的字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竟抓了只蛐蛐在课堂上玩。
林尧收起纸条又看向吴江,见他在占卜算卦,忍不住佩服起他来,看不出来他在这方面还挺执着的。
正要转回头,一见吴江变了脸,好奇的看了过去,桌上的铜钱三正两反,莫非是什么凶卦?又见他一脸不信邪的把铜钱收进龟壳里晃荡起来,“噗嗤”笑起来,她不信卦却也明白不能反复推算的道理,他怎得又摇起来了?
林尧渐渐止了笑,面目表情轻松了许多,她是不是也该寻些事比较好?有事做总比听台上的老头在那摇头晃脑的讲学问好吧。
对对对,不止如此,她还得搞些事出来才行,她若规规矩矩,郭玉祁关注不到她,她还怎么完成范希交给她的任务?
林尧一双琉璃眸滴溜溜的打个转,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行字,唇角一扬就要朝蔡秦扔过去,哪知刚巧被秦吉看了个正着。
“林尧!你干什么?”
林尧顿时呆愣,这老头不是在闭着眼睛讲学问吗,怎的突然睁开眼睛了?
“秦先生,您……您好!……”
秦吉年近古稀,见识过的顽劣学生要多少有多少,见林尧有如此举动,顿时了然,看向她的视线也怒了不少。
“好?林公子错了,秦某人可不好!说吧,你刚才要做什么?”
林尧“嘿嘿”笑着,收起胳膊,“秦先生,其实学生是有一疑问。”
秦吉一脸好奇的看向她,这两日林尧的大名在莱芜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她的壮举人人到耳熟能详的地步,她若是有疑问,他倒还真想听听了。
“有何疑问?”
林尧将手中的纸团偷偷塞至桌底,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礼,脆声开口,“先生,您讲了这么久,句句是一个“理”字,生命之理,社会之理,为人之理。学生想问,何为人?为人之道又是如何?”
见林尧张口就要与秦老先生讲大道理,书寮斋数十余人惊诧不已,这小子不会是疯了吧?她竟要与先生探讨为人之道?除去院长,秦老先生可是他们莱芜最为德高望重的师者,由他培育出来的学生数不胜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据说连当今圣上都与之探讨过学问,她一个刚入学没两天的毛头小儿竟也要与他探讨学问?
秦吉神色一凛,眯眼看向林尧,脸上亦是惊诧之色,“自天地伊始,人就是天地所化之物,万物之灵长,精神天生,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