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春闱就到了,各地的举人纷纷进京赶考。
这些都是各地在秋闱之中的佼佼者,只待春闱取得好成绩,成为贡生参加殿试,今后或平步青云荣华富贵,或为民谋利造福一方。
自古就会有许多寒门弟子因为家境贫寒,一斗米愁死一书生,所以玉琼阁在京城寻了一处偏僻之所设了一个院子,供这些寒门弟子居住。
如若他们在钱财方面有所短缺,在一定范围之内,玉琼阁也会出借。
只是倘若高中,便需在之后将银钱还上:如若名落孙山,那玉琼阁还会补贴路费,一切费用一笔勾销。
这规矩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此举并没有趁火打劫,不合商人之举,反而合乎情理,百姓还因此称赞玉琼阁虽皆是女子,可是行事比之男子更为大气。
秦沐璃乍闻着事情,眉梢上挑,玉琼阁悼梢运凳钦娴暮芨呙鳎既可以显示高风亮节,又可以收买人心。
这归还银两,一来一往,情谊可不就出来了。
京城偏僻之处的小院,青砖百瓦,曲径通幽,若是真要安心读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地方。
青竹冒芽,凝露剔透,鸟儿高蹄,微风拂面,只可惜堂内有人在大放厥词,坏了这景致。
“这女子本就不该出来抛头露面,更何况还是风尘中人,还不是看中了我们的前程,想要巴结罢了。”有一男子站在书堂中央,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秦沐璃碰巧有事在这边,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没想到这一过来就撞见这么一出好戏。
在院中设立书堂,初心本是为了给众位士子提供一个探讨问题的场所,倒是不知如今竟然成为了他们显耀自己不俗的舞台。
有学子听到他这般言语,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读书人自有他们的风骨和坚持,他们在心底还是有些轻视女子的,可是生活所迫,竟然需要女子为他们提供居所吃食,还是一些风尘女子。
所以他们一面感激她们,一面轻视她们,心理有些扭曲,不知如何去面对,于是把这事放在心底,不去思考。
此番有人提出,倒是又将这件事情从心中钩出,心中不由有些想法。
在书堂角落坐着一群人,此番的神情倒是有些不忿,想要起身反驳。正要起身之时见邻座一人圆领白袍,温润如玉,一直正襟危坐,便歇了动作没了后续。
秦沐璃站在窗边,一旁有常青树遮蔽,恰巧今日穿了一身青衣,倒是无人觉察。
她也看到了那个男子,实在是他的气质与旁人不同,就这般端坐在那里,好似旁边的喧嚣都与他无关,而且这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历来学子多会因为各种缘由有派别之分,这事秦沐璃知晓一些,见角落里的那些人以白袍男子为首,猜测这人的身份地位或是才学必然有过人之处。
实际上刚才慷慨激昂发言之人正是其中一派,这些人出身贫寒,偏偏好高骛远,总是喜欢在一些公关场合发言,以显示自己的不同之处。
而角落中的则是另一个派别,这些人隐隐之中以那白袍男子为首。他们有自己的清高,对人对事有自己的见解,见不得那些人每天像个蚂蚱一般上蹿下跳。
而另一派也见不得他们这一副清高样,所以两派见面,必是有所争执。
只是白袍男子这一方大多不应战,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那人见这边没有什么响动,心中不由暗暗得意,早就听闻那江南苏家之子自小便文采斐然,如今更是谦谦君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他瞥了一眼那白袍之人,那长袍看似普通,实则有细小云朵花纹,莫非是云锦?
也对,苏家乃江南世家,底蕴深厚。只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和他们一起住进这小院,进京赶考这点银钱苏家可不会缺,心中猜想是为了拉拢他们这些士子,因此更加不屑。
“素来听闻苏公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可否请苏公子说说您的高见。”那人盯着端坐在角落里的人,眼中挑衅之色显而易见。
苏旭听到他提自己,抬起双眸看了过去,扫了他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投在了手中的书本上,未曾言语。
那人见他此般反应,感觉他在羞辱自己,脸上顿时染了怒意,眼睛也有些泛红。
“苏公子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连尊口都不愿意开。”那人口中的挑拨之意明显,已经有寒门子弟面色不太好了。
苏旭眉头皱起,这人也太不讲理了些,“在下并非此意,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观点和赵兄的观点实在是南辕北辙,也就不必再做口舌之争,又何来看不起之说。”
秦沐璃听见他的声音才想起这人,她说怎会感到熟悉,这不是当日问她所舞是否是羽衣霓裳舞的人吗?
那男子见他不欲多言,反而更想要逼他与自己对上一对,“苏公子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谁更胜一筹自有定论。”
苏旭这边有人见他这么冲,想要冲上去,被苏旭按住了。
苏旭见这人不依不挠,脸色也沉了沉,这人明显就是挑事,一句话将这事定成了比试,“既然赵兄如此说,那苏某就献丑了,只不过这只是私下探讨,什么胜负之分便罢了。”
“每一个人都是母亲怀胎十月所生,不知赵兄的母亲听到赵兄此番言语作何感想?”苏旭也不是什么没有脾气的人,见他想要纠缠,说话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