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握着妇人的手柔声安慰道:“娘,我不怕,我知道您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听起来应该是这位夫人的女儿不愿意定亲事,可是她娘这个样子真的能阻止了她爹吗?芳菲不禁有些为那个姑娘感到担心。
而这时候,管郦已经注意到了风清漪,却见她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被芳菲她们领回来的妇人,似乎很震惊的模样,心头顿时疑惑起来,姑娘怎么这么看着这个妇人?难道姑娘认识她?
“姑娘……”管郦不由开口唤了一声。
风清漪却没应,而是快步地走到那妇人面前,盯着她看了片刻,而后看向拉着她的手的芳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娘认得这位夫人?”芳菲也是感到惊奇。
风清漪当然认得她,她方才对着芳菲叫‘心慈’,而那个自己在月老姻缘簿上看过的名字就叫‘於心慈’,那个跟项辛宥姻缘所牵之人。
自己之前还曾去看过她,也偶然间见到了她的母亲,正是如今眼前的这位夫人。而若是自己没看错的话,这於夫人应该是将芳菲错认成了她的女儿。
“算是认得,有一面之缘。”在暂时还未了解情况之前,风清漪并不打算将项辛宥另有命定姻缘的事情告诉她。而且,她眼下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好像跟自己之前预想得不大一样。
於心慈的母亲将芳菲错认成了她的女儿,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好的?还是说着又是另外一桩错误的开始?
“那太好了,我们正愁问不出她家在哪里呢。这位夫人应该是走丢了,将我错认成了她的女儿,没办法,我们只能将她给带了回来,本来是想去官府那边看看有没有寻人的告示,既然姑娘认得她,那就太好了。”
芳菲话还未说完,那妇人就紧紧握着她的手,“什么错认?你不就是我女儿心慈吗?就因为你父亲要给你定亲,你连娘都怨上了?还打算不认我这个娘了?”
风清漪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於夫人的身上,只见她两只手都牢牢地抓着芳菲,生恐她会丢下自己一般,眼睛里像是罩着一层雾,不见清明。
於夫人竟然得了失心疯,怎么会呢?自己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这也才过了几个月而已。
自那次之后,风清漪就再也没有去见过於心慈了,所以根本不知晓於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晓於夫人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芳菲见这妇人着急了,又赶忙安抚她,“是,娘,是我说错话了,我当然是您的女儿,不然还能是谁?”
妇人闻言这才安静了下来。
风清漪见状眉头不由皱起,“她家住在城西金水巷,走吧,我们送她回家。”
妇人认定了芳菲就是她的女儿,死死抓着不肯放手,没办法,芳菲必须得一起送她回家。
三人离开珍馐斋,乘了马车去往金水巷,马车上,芳菲还是忍不住问风清漪,“姑娘是怎么跟这位夫人认识的?”
“她丈夫是开私塾的,我就是偶然路过,见了一面。”
“哦。”
那还真是巧了,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她的身份,把她送回家去。
风清漪瞧着那妇人紧紧拽着芳菲衣袖的样子,心里忽然升出一个念头来,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终究将它给按了下去。
马车进入金水巷,风清漪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座宅子。宅子的大门正敞开着,有下人出出进进,神色之间都带着点焦急。
芳菲扶着妇人下了马车,正好有个下人从门外出来,看到那妇人,立刻惊喜道:“夫人!您回来了?”接着便转身冲着宅子里面大嚷:“夫人回来啦!”
不多时之后,一个清瘦的、带着满身书卷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男人,风清漪也见过,他正是於心慈的父亲。
男人出来之后,先是将自己的妻子打量了一番,见她无事之后,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风清漪和芳菲,他先看的是芳菲,毕竟在他眼里,风清漪只是个孩子而已。
“多谢姑娘送我夫人回来,她精神混沌,给姑娘添麻烦了吧?”
男人礼数周到,芳菲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不麻烦的。”
男人上前来扶自己的妻子,可是女人却拉着芳菲的胳膊不放,口中道:“心慈,到家了,你怎么站着不动啊?走,进去啊。”
男人闻言诧异地看向芳菲,芳菲见状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令夫人似乎是把我错认成你们的女儿了。”
风清漪注意到芳菲在说完这话时候,男人脸上露出了伤痛的神色。伤痛?为何要伤痛?
“对不住姑娘了,我们的女儿前阵子……去世了,我夫人她受不了打击,就……变成了这样。若是给你造成了什么麻烦,还请姑娘谅解一下,我夫人她也是悲伤过度,难以接受女儿已经离世的事实才……”
风清漪难掩震惊,“於姑娘去世了?!”
怎么会?於心慈分明是月老姻缘簿上项辛宥姻缘所牵之人,她跟项辛宥都还不认识呢,怎么就去世了?那又何谈有什么姻缘?究竟是姻缘簿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别的?难道真的像项辛宥说得那样,他对芳菲的真心逆了这天命?
“怎么?这位小姑娘你认得我女儿?”
“哦,之前我偶然路过这里,她教我识了几个字,所以认得。”
男人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们知晓把夫人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