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吓得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没绷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没想到……”
纳音有些头疼地捏了下眉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岁太久了吧,不过你得再去找材料给换了。”
落晚心虚:“毕竟曾经是您的法器……”
纳音微微一笑:“其实我并不是引凤百衲琴的主人,准确的说我是它孕育出来的器灵,驰宇跟我也是一样的。”
落晚现在脑袋木木的,反射弧有些长。反应了一下更加愁了:“那我岂不是变相地伤害了前辈您吗?”
纳音无语,忽然敲了一下落晚的脑袋:“我看你可真是脑子糊涂了,怎么搞得矫情兮兮的,别以为我最近对你温柔点就是转了性,我最讨厌这样!”
落晚愣住,脑子清明了些:“对不起前辈……是我情绪不对……”
纳音叹了口气:“我接下来说的希望你能听进去,不过我也不奢求,毕竟你这人总是有自己的坚持,谁说都没用。第一,引凤百衲琴是你自己的法器,希望你心里能真真正正地接纳它对它负责,而不是总是抱着仅仅只是相伴一程的想法;第二,我能明白你想要快点帮楚言养好身体的想法,但这不应该是以你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他醒来之后发现你身体状态不好,也会像你这样不顾一切,那你们两个岂不是成了恶性循环?这样有意思吗?我原本以为你们两个你是更理智一点的那个,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了!引凤百衲琴和炽羽萧的特殊可不是让你们两个救来救去没完没了的……”
落晚惭愧,一来她还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有一天会回到现实世界,二来她潜意识总是觉得引凤百衲琴是纳音的法器,自己只是借用,就很难全身心的接纳。不过既然是无主的,也就没那么多好纠结的了。她有些弱弱地回答:“我知道了,会努力调整观念。其实我也只是……见哥哥一直不醒,有点焦虑……”说到后面,还是忍不住带上哭腔。她心里藏了那么多事情,压力也很大,还要在别人面前保持冷静稳定的状态,不能影响大家的情绪,真的是累急了,又一直害怕楚言醒不过来……
纳音也知道落晚这段时间不容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他也是累极了,情绪大起大落,身体也消耗的厉害一直没有恢复,所以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身体里的修复机制强迫他多睡一段时间,你看他现在这样睡着,也是在慢慢地自愈调养,不要太担心了。”
落晚心宽了些,也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报了压抑自己十几年的血仇,楚言虽然并未表达些什么,但对他的触动应该很大。剩下的蔡家和任家,不过是人性弱点罢了,账可以慢慢算。这样想着,她的情绪也放松下来,潜伏已久的疲倦感汹涌而来。
纳音见落晚忽然收起琴懒洋洋地趴在床边,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得意一笑:“要休息就去床上好好休息,琴弦的事不急,急也没用。楚言醒来之前还有一大堆楚家的事务在等着你呢,赶紧恢复过来!”
落晚听话的踢了鞋子爬到床上,躺在楚言内侧。纳音这便功成,本想身退。
又听见落晚小小的声音:“也不知道卓城现在怎么样了……”
纳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得保持沉默。
落晚忽闪忽闪眼睛,又垂眸唏嘘:“袁姐姐……不,青璐,也真的是很可惜。”
纳音轻笑:“人妖本就殊途,并不是指血脉歧视或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性情不合的问题。此处的性情不合也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人类因其弱小会有趋利避害的心理,本质来说就是软弱,修仙者亦不例外,在真正成神之前还是无法跳脱出生死执念;而妖族原本是动物,动物心思纯净,又天生比人类的生存能力强,所以无知无畏,爱恨淋漓,这很好。关键就在于,人类招惹了至情至性的妖族,享受了那种极致的爱恋,又是否能抵得住感情遭遇变故后走极端的妖族呢?其实问题就是出在本质上的性情不合,只不过身份很多时候决定性情罢了。不过感情这种是也的确是说不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落晚若有所思。
纳音见她天天操心那么多也不嫌累,气的不想再管她,回了琴中。落晚想着想着,还是抵挡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
第二天再醒来时,落晚见自己又把身边的楚言当了大型人偶,忍不住脸红,爬起来双手合十地对着尚未醒来的楚言道歉。这一觉休息得很好,她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和法力,想要再探查一下楚言的身体情况,忽然想起自己的琴不能用了,只得捧着楚言的脸吻上去。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与楚言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偏偏还是紧张的不行。
楚言的情况果然好了一些,是真的在自己调节自己恢复,落晚心情大好,心想就让他多睡一些吧,希望醒来之后就是一个全新的楚言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落晚越过睡着的楚言下床,在他身上放了个有什么情况就提醒的结界。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身体,踢踢腿,扩扩胸,觉得自己又精神了不少。她壮志满满地想,果然是生命在于运动啊,看来是应该继续带着女弟子练水袖舞了!
安置好楚言,落晚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准备处理一下积压的事务,对外只说楚言突破之后在闭关。原本之前在待人接物和跟人打交道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