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避走北地后,京城里右相与左相两股势力为了派谁去东郡平乱争得不可开交。
原来的东郡郡守与厢军厢都指挥史都是右相的人马,早已被皇上押回京城,结局可想而知。
禁军首领樊如蒯是皇上亲卫出身,但妻子是左相门生河东郡守刘怀信的女儿,他的庶长女又嫁给了右相阵营里的翰林院学士宋嘉志的嫡次子。
过了年节,上元节后,京城还在争来吵去,东郡的民乱已经慢慢发生了转变,很多地方都拉了山头,隐隐有占山为王的态势。
皇上这是真着了急,震怒中,九皇子主动请缨平乱。
右相及时出列,举荐东郡厢军军都指挥史何峻茂协助九皇子平乱,带罪立功。理由是当初他曾力荐将泰州封城,所有灾民就地安置,举东郡之力援泰州之难,但是当时的东郡郡守和厢都指挥史因都不待见泰州城守,见死不救,才造成今日之祸。
皇上应允,颁旨召告天下,命九皇子暂代东郡郡守之职,却是派了禁军首领樊如蒯暂代东郡厢军厢都指挥史之职,即日起前往东郡赈灾平乱。
九皇子与樊如蒯领旨后,即刻前往东郡。
七皇子坐在京城佳飨会馆的三楼,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问对面的人:“既明,你觉得他们此行会如何?”
对面的人笑着说:“最终会铩羽而归。”
七皇子说:“哦?何以见得?”
何既明说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你可曾听说朝廷给了此物?”说完手摊开,掌心一埞碎银。
七皇子说:“如今国库空虚,父皇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东郡总有结余,好好筹谋,应当不至于太艰难。”
何既明说道:“七皇子总是一心向善,我却不太看好。结余?”说完摇了摇头,端起茶碗饮了一口。
七皇子说道:“总是要剩个几成吧,难不成连脸面都不要了?”
何既明说道:“出了事总是会有人背锅,他们的脸面不会丢。”
七皇子说道:“背锅?你是说押回来那两位?他们怕是背不起。”
何既明说道:“他们的瞒天过海之计我也猜得差不离了,七皇子可愿听。”
七皇子说道:“打什么哑谜,快说!”
何既明说道:“此计为拆东墙补西墙也。”
七皇子说道:“治标不治本,东墙的亏空总要填上。”
何既明说道:“自己的东墙不能拆,可以拆别人的嘛!”
七皇子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谁的墙会心甘情愿让他们拆?”
何既明说道:“敢问七皇子,如今,整个天下,谁的墙最厚?”
七皇子说道:“当然是世家,但是他们绝不敢碰。”
何既明说道:“如今的世家殷实的少,空壳的多。”
七皇子说道:“那还有谁?”
何既明没说话,敲了敲桌子,又敲了敲墙壁。
七皇子说道:“商户?”
何既明点了点头。
七皇子深吸子一口气,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商户已然缴了税,且如今税赋已是不轻。就算他们巧立明目的撺掇着父皇加税,那也是入了国库,哪能入了他们的钱袋。”
何既明说道:“所以不会是加税,只能是————捐。”
七皇子说道:“募捐?这倒也算是个方法!”
何既明说道:“可惜他们一旦这样做了,用不了多久,就不止东郡之乱了。”
七皇子听了不再说话,而是举茶相敬。
且说九皇子与樊如蒯赶到东郡后,看到的是饿殍满地,民不聊生。街道上满目苍夷,人们或倒或卧。
相临州郡的驻军已经封住了所有与东郡相连的道路,东郡的暴民一见如此,都纷纷拉起山头,划出一块区域就占山为王。最可怜的是那些老弱妇嬬,十之有九都已经冻饿而死。
九皇子到了济州城,张榜公告,并发往各地:
第一条,所有人等限时在三日内各归各家,以往所为则既往不究。
第二条,三日后仍负隅顽抗的以反贼论处,诛九族。
第三条,回原籍的人在当地乡府登记后,即可成人每日领米一合,孩童减半。
有些人拉起山头本来就是为了联合起来保卫自己的财物,一听到告示,立马散了。
普通的灾民,上下不靠,一听告示也赶紧回乡了。
剩下那些真正的暴民,都是些趁乱打劫的乌合之众,一听朝廷出面,皆四散而逃。
不出十日,捷报传来,东郡安已。
当日,各地官府开始发布募捐告示:
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救东郡灾民于水火,举国士农工商皆有责已。。。。
明面上是捐,暗地里各地官府开始向各行商会定额,商会只得向行内商户定额,一时间商户们叫苦不迭。
若舒看着各地掌柜们的函报,冷笑出声。
问跟了卢二爷十几年,目前负责管账的卢九爷,“我们大致要出多少?”
卢九爷回道:“三万两出头。”
若舒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大概损失多少?”
卢九爷回道:“因东郡之乱,各地与前年相较,少了一成五左右,东郡没计算在内,暂时还没报上来。”
若舒说道:“三万,倒也能接受。”
此时,卢三爷送了急件过来,若舒看完递给了卢三爷。
卢三爷看完,问道:“少东家,参不参与?”
若舒摇摇头,说道:“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