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见到他无法完全控制魔神之力,易寒和聂春滢都死在他手上,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也做了滥杀之事。
她无法因为他原本品行良善而原谅他。
更何况,他的这些话是说给他刚爱上的阿颜听的,并不是她岑暮晓。
风诣之道:“我请元朗过来是想解除我和华山的误会,我没有杀害他们的先掌门和掌门夫人。他们对花草木灵的仇恨皆因为这桩误会。”
岑暮晓恍了一下神,又不好直接问他打算怎么解除,只道:“阿颜相信你没有做那些坏事,在阿颜心中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她在肚子里嘀咕,他说是误会,该信他么?亲眼所见也能有假?
“真的信?”风诣之不知她是否听得进去,只能待元朗过来,再行打算。
岑暮晓点头,笑着说:“我信啊。”
她越是没有一点犹豫地说信,风诣之便越发不安,说不上来的不安。
以她前往不周山铸天剑的决心,她对他的恨深而入骨,又怎会因他的三言两语轻易化解,以她的性子,至少会去查证一番。
但是,她查都不查就说信,一听便知不是实话,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风诣之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如墨玉般晶莹漆黑的眸子里满含着脉脉深情。
他长吁一口气,低声道:“你就是个傻姑娘,命里犯傻。我的命里该有你这一劫,我认了。”
岑暮晓晃了晃头,恍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从前谁也这么戳着她,笑意盈盈地跟她说话,语气温和,声线慵懒。
管他呢,先哄他开心再谈让他放弃攻入华山。
“我从不信命,我只信你。”她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格外真诚地说,说得她自己都快信了。
她的这张脸虽不怎么好看,但皮肤挺细腻,再加之她最近为取悦他,打扮了一下,现在勉强能看。她已经快适应这张脸,照照镜子觉得自己还行。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罢了,就当是她有几分认真吧,风诣之这样想。
他再次决定暂时不主动揭穿她的身份,至少还能像现在这样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那么多隔阂,她还是他的阿颜,不至于像先前那般刀剑相向。
岑暮晓有些不自在地瞥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透亮的美眸,即使和他有亲密接触不再心动,却也忍不住为他的深情动容。
她只能告诉自己,他爱得只是她演出来的对他顺从又傻气的阿颜。
她每天骗他,是不是有点过分,待她恢复身份,不再是他的阿颜,他会不会难过?
不会,一定不会,他爱上过那么多女人,她又不是他的唯一。
“那你真的不会让旭启伤及无辜吗?”岑暮晓看似不经意地问。
风诣之笑说:“你以为他真会听我的带兵去华山?”
岑暮晓一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说:“你已经放权让他去做了,他为何不去?”
风诣之自信又肯定:“他疑心病重,总认为我和魔族不是一条心,我此番答应他攻打华山,反而会出乎他的意料,他必定以为我会在他去华山的途中设下埋伏,等着他钻进去,他不会轻举妄动。”
“那如果他不按常理出牌,就听你的直攻华山呢?”岑暮晓不懂他为何那么笃定,万一旭启的想法来个急转弯呢。
风诣之转身望着门外,墨黑的眸子好似无尽夜空深不可测,悠悠道:“相反,他会借机带着所有魔兵攻入魔宫。”
岑暮晓“啊?”了一声,好像已经听见旭启正在磨刀霍霍向着王宫来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如此淡定?
所以他是想借此机会发难旭启,将他和反叛的魔一网打尽?以他的实力,谁不服杀了便是,为何要多此一举?
“我怎么会没有准备呢?”风诣之淡淡一笑,光风霁月,眉眼间噙着令人信服的淡定和从容。
风诣之让文轩故意和旭启起冲突,阻止旭启攻入华山,而他对文轩有恩,旭启一直对文轩有所防备,一想便知是他不好明面上站在人族那一边,就授意文轩破坏攻华山的计划。
而他这个时候又改变主意支持旭启,旭启必定猜忌他会设下陷阱。
他让文轩劝也劝了,旭启不听,届时损兵折将,待旭启回来便是他自己冲动造成的罪孽,所以旭启不会让这种把柄落在他手里。
旭启会按兵不动,但他又明说让旭启可以调动扈勒和鞑蚩的兵,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旭启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旭启曾是玄霖的贴身侍从,深得玄霖的信任。玄霖死后,他在背地里撺掇了不少部族战争,但因身份低微,手中没有兵权没能成功统一魔族。
他出师无名,要是盲目攻入王宫,必不能让所有魔对他心悦诚服,旭启想要的是万众归心。
鞑蚩和扈勒虽表面上听他的意见,但也仅限于把他当成军师,若他有朝一日要取代自己统领自己的兵,他们是断然不肯的。
一旦他暴露野心,而这份野心是他自己的私心,于魔族大业毫无益处,那便是可以将他除掉,又可收服扈勒和鞑蚩的忠心的时候了。
鞑蚩和扈勒的心思简单,只要能为魔争得一席之地,他们便不会再有反叛之意,风诣之早已安排好让一些魔去华山“请”元朗过来九黎,届时所有的魔都会明白他的立场。
岑暮晓似乎懂了他的用意,这些天他和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