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婳的眼中终于有泪花泛起了,但是她依旧无比的坚定。
“以后,我就是你的妻了,不管你落魄还是富贵,不管你是生还是死,我都是你的人,我会永远在你身后,等你回家,夫君。”
傅禹修已经彻底地语无伦次了,拿着婚书的手更是手足无措,他没想到沈若婳会这样决绝,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她以后就再没有退路了。
退路,也许之前的沈若婳会考虑,但是现在的她,在经历过那么多,在傅禹修不顾一切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之后,她想,自己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我,我当然愿意!”
傅禹修知道自己都决定也许自私,也许自己没办法给沈若婳未来,但是这一刻,他不会再让自己退缩软弱了。
“婳婳,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十里红妆,娶你的!”
沈若婳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在两份婚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傅禹修做了交换。
“沈家已经没有长辈,今日就请诸位做个见证,从此以后,我沈若婳承诺,不管傅禹修是什么身份,在哪里做人质,沈家都会尽全力做他的后盾,若是百夏敢伤他分毫,就算再难,沈家必定踏平百夏!”
众人齐齐叫起好来,沈若婳这丫头虽然一直不讨人喜欢,但是为人也算豪爽。
如今竟然还在明知傅禹修此去凶多吉少的时候当街求亲,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动容了,这将军小姐求娶,额不对,求嫁落魄皇子的故事,怎么看都该是放在茶馆里几文钱才能听到一次的好戏码。
从沈若婳出现,到两人依依惜别,一处不起眼的城楼,始终有一个人紧紧注视着他们,此时眼里更是能滴出黑水来。
“她怎么能!我们已经是有了赐婚圣旨的!”
一拳狠狠砸在粗糙的砖石上,手背瞬间渗出血来,看得旁边的护卫一阵心悸。
“太子息怒,沈小姐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借沈家给傅禹修当后盾,未必是真心。”
傅禹明滑靠在城楼上,自嘲地笑笑:“未必是真心?这才是她的真心吧”
良久,凌乱的寒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喃喃自语:“父皇说得没错,也许只有不择手段才能万无一失。”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都城似乎又恢复了宁静,各种年关来临的宴会渐渐带来了一点喜庆,只是这一切似乎都和将军府无关,这里依旧冷冷清清的,甚至比往年还要冷清上几分。
因为沈家的二公子沈若铭终于也没在过年的之前回来,和百夏的谈判陷入了僵局,傅禹修的消息更是越来越少,只知道百夏似乎坐地起价要再次敲竹杠。
“小姐,明儿就是年夜了,您好歹也开心点吧,晚上咱们热热闹闹办个小宴,新年新气象,也有新好运。”
青竹端着盘子看沈若婳坐在桌子前发呆,手里的筷子都不知道提着多久了。
“我吃不下,也不知道二哥的事怎么样了,傅禹修安全到达边境了没有,百夏有没有为难他们”
干脆放下筷子,沈若婳看向院子里几尺厚的积雪。
这里,以前沈家兄妹也经常在上面打雪仗堆雪人,父亲军营里回来之后铠甲也不脱,把自己举在肩膀上居高临下朝两个哥哥扔雪球,那时母亲就在屋子里烤着火给他们父子缝制新衣,笑着看他们玩闹。
“又在睹物思人?”
有个身影穿过幻影,渐渐来到沈若婳面前。
“太子殿下。”
一旁的青竹先行礼,眼睛却是忐忑不安地看向自家小姐。
沈若婳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已经自顾自坐下的太子傅禹明。
“太子今日来沈家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傅禹明双手撑在桌面上握住,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婳婳,你我之间非要这样说话嘛,我为那天的事道歉,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已经在尽力挽回”
沈若婳不管他还在说话,径直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太子殿下如果今天是来说这些的,您就可以请回了,那天我们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从此以后,恩断义绝。”
傅禹明依旧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沈若婳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早有准备。
“那天你在城门口说的话我会让人压下去,你还是我待嫁的太子妃,咱们圣旨上定下的婚期也就还有两个多月,礼部内宫都已经在准备嫁娶事宜,一切都没有变对不对?”
沈若婳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他自欺欺人得可悲。
“是,一切都没有变,一直以来陛下就没有想过让你我真正的联姻,或者说,让我这样的人成为你的太子妃。”
傅禹明面露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显然不清楚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若婳看着他,换做之前的自己,虽然猜到了皇帝的打算,但是不会在乎,但是现在的自己不同了。
“你知道为什么陛下没有直接将赐婚圣旨公之于众吗?你骗我说是想等我们成亲的时候拿出来,但是就在那时候,两个月前,陛下就知道了我二哥在百夏王手里的消息。
下那道圣旨不过是想稳住我和沈家,等除掉我二哥,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这个没什么用的人也会很快被弃如敝屣,如果让我二哥不小心回到了沈家,沈家也已经土崩瓦解了,一个赐婚,万无一失。”
之前沈若婳本也没想到这么多,但是被与瑜彦一提醒了时间,就一切都了然了。
傅禹明抬头看着已经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