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眼皮都没抬，“那边等一下。”
她有点意外——以前她一直觉得这个前台不错，有亲和力，没想到对面试者那么冷漠。
她坐在等候区，看着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上班，cfo张宇，内容主编卡卡，商务总监丁当，还有几个新招来的男孩女孩，名字一时叫不出。
姜媛在十点前抵达，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套装，拎着那只硬朗的fendi，风一般的走进来，明晓霜看见她，顿时一阵紧张。
或许是因为接孩子那天都戴着口罩的缘故，姜媛没有认出她来。
明晓霜又松一口气。
“姜总早！”前台满脸笑。
“早。”姜媛点点头。
姜媛刚走，前台脸上的笑容秒散，明晓霜看着这一幕，感觉像看戏一样。
不一会儿前台就叫她，“进去左手边第二间会议室。”
她满心雀跃的走进大办公室，忍不住东张西望，过往熟悉的情景，换个角度看，只觉得无比新鲜。
在会议室等了没多久，姜媛就捧着一杯咖啡匆匆来了
姜媛看着简历，“你这个姓还挺特别。”
明晓霜把心头的诡异强行压下去，“是啊，都这么说。”
姜媛说：“之前你来面试过我们的策划，但因为当时不是我面的，所以接下来我的有些问题可能会重复。
“没问题，您请问。”
姜媛问：“之前你是在“贝拉衣橱”做策划助理的——为什么辞职？”
“因为他们迷失了方向。”她说，
“什么叫迷失了方向，你说的具体一点。”
“贝拉衣橱是做女性穿衣时尚指导起家的，这半年一直拿不出好的选题，内容同质化非常严重，他们病急乱投医，打算把主打的日韩系改成欧美系，这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基本盘，肯定没希望了。”
姜媛不置可否，又问：“那你对我们‘稳稳妈’怎么看？”
“从哪个角度？她反问，“是内容角度，还是运营角度？”
姜媛意外的朝后靠了靠，“你可以都说说。”
“从内容角度来看，稳稳妈紧紧围绕孩子的‘吃喝拉撒睡’五个点，踩着时令做内容的策略还是很有效的，新增的短视频版块以教学实战为主，和文章相辅相成，效果也挺好，国内同类号里，像稳稳妈这么全面的基本没有；至于运营，唔，说实话，我觉得还是有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矩阵号始终没做起来。”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应该还是对整个微信生态没吃透，打法上的问题。”
姜媛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她笑了笑，在心里补充，“也是你自己想的。”
“你对我们的了解，超出了我的预期。”姜媛说。
明晓霜说：“我很喜欢‘稳稳妈’，你们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看过。”
“你是未婚吧？”姜媛不解的问：“一个未婚的女孩，为什么会追一个母婴号？”
她早就准备好有此一问，“我有个闺蜜是你们的忠实粉丝，她从备孕就开始看你们的号，还安利我一起看，我就看了。”
“是吗？想不到未婚的人也能看得下去。”
“看得下去，很多文章都蛮有趣的，而且——现在未婚，以后总会结婚生子。”
姜媛笑起来，“是啊，以后也会结婚生子，不过……还是多享受一下未婚生活吧。”给这场面试总结陈词。
明晓霜突然想起来，不知道齐浩有没有向姜媛提出离婚。
她走出会议室，和姜媛礼貌道别，眼看姜媛快要走进办公室，她灵机一动，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姜总，不好意思，我那位闺蜜是您的粉丝，我可不可以替她向您要个签名？”
姜媛欣然同意，在明晓霜的本子上签下名字。
齐浩的办公室和姜媛办公室只隔一条短短的走廊，明晓霜盘算着，等姜媛进屋，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经过”齐浩的办公室。
“姜媛。””
明晓霜和姜媛同时抬头，正是齐浩。
齐浩问：“你找我？”
姜媛点点头，“对，平台给我们发了个奖，下周要去趟深圳，你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啊，看看时间怎么安排。”
姜媛把本子递给明晓霜，“谢谢。”
明晓霜不敢再听下去，胡乱的笑了笑，匆匆往外走，听到身后姜媛和齐浩的声音传来……
“那是谁啊？”
“来面试的助理。”
“我还以为是你的粉丝。”
“也可以那么说。”
……
当明晓霜从震惊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公司楼下了。
情况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原本以为，如果抢孩子的事已经发生过了，那么按照时间顺序，齐浩也应该已经向姜媛提出了离婚，但从刚才的情形看，姜媛和齐浩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没有闹离婚的意思——而且，根据他俩的对话，距离姜媛深圳出差，大约还有一周。
她正苦思冥想，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稳稳妈”的hr打来的，“hello，我们老板对你挺满意的，想问问，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她想了想，“下周一，可以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明晓霜挂了电话，心脏砰砰直跳。
她要去给姜媛当助理了？
这世界敢不敢更荒诞一点。
她朝地铁站走去，顺便给安吉拉发个微信，报告了自己即将重返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