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优美风景宜人,竹亭亦是合着清净自然。
楚卿望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心里褪去了旖旎也褪去了那些因为面皮而生的滤镜,没再伪装自己,大大方方的望进了少年的眼底。
澄澈却不纯净,是眼睛的主人想把自己的内心展露给她才这般,想到这里,楚卿的呼吸有一瞬的紊乱与粗重。
“王爷之所以有这么多的想法,无非都是基于在我的特别上,我们如今尚且年幼,相处时日也算不得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做朋友看看。”
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帝玉珩听见这话,长舒了一口气,总是挺直的脊背也有一瞬间的松懈。
他看着楚卿笑了笑,饶是凌厉逼人的丹凤眼也被他笑出了一弯腻死人的湖水
“如此就好”只四个字,却让楚卿听出了无尽的孤寂与庆幸,张了张嘴巴,看着那张满眼都是她的俊脸又有些说不出口。
楚卿在凳子上蹭了蹭,喝了口茶这才别扭的转移了话题“王爷是要与我说这些才叫我来此的吗?”
帝玉珩摇了摇头,在石桌下摸索了一番,就拿出了一个木盒
“说实话,我本来是没想那么多的,可走在府里总会不小心听见那些话,这便忍耐不住了。”
他说话时也有些失笑,弄的楚卿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我也听说过你的事儿,说你性子冷清,也说你能力非凡,短短几年时间将这贫匮的边境治理的人人能吃饱饭。”
帝玉珩打开木盒将里面的东西展露开来推到了楚卿的面前“比从前有了改善这是真的,人人吃饱饭,却是还没做到。”
他叹了一口气,言语间也没了方才的轻松写意“边城是北域最贫匮的地方,我外公练兵有几手,也有一些心腹,我这才能在这边城站稳脚跟。”
楚卿手里攥着形如玻璃的琉璃杯,听见这明显掏家底的话面上忍不住有些泛红。
尽管知道对面是个才堪堪十四岁的少年,可不论是那张面皮还是那通身的气质,抑或时相处时发现的点滴。
都没办法让楚卿只单单把他真的当做一个可怜娃儿来看,想到这里,楚卿忙不迭举着杯子打断了少年的话
“这是琉璃,这么大块儿的倒是少见,只是做成了这种杯子,倒是有些可惜”
楚卿没发现,她现下再与帝玉珩说话,言辞间比之之前更随性了,帝玉珩不再以本王自称,她也不再以王爷做称谓。
“是因为瞧着大才想着予你的。”帝玉珩的丹凤眼里闪过懊恼之色
“这边城好东西倒是不少见,只是从前我不曾留意过,等往后瞧见好玩儿的,再来予你耍。”
霸总式的宣言让楚卿扬了扬长眉“都说你冷漠无情,可我第一次瞧你,觉得你像仙人。
后来方知,你是个可怜娃儿,如今再瞧你,半是懵懂半是不通情爱,却偏偏会说这种教人脸红动心的话。”
楚卿盯着帝玉珩一字一句都说的无比清晰,只把少年看的耳尖泛红,脖颈也蔓延上来一层粉色方才垂头作罢。
“你于我如今至多只称得上是欢喜,我于你是在面皮上多了些兴趣,我虽是中州人,却家世复杂。
但我不缺银子花,甚至一路行来,还做了不少好事。少年,你若要追我,要不要换种不这么霸道的方式?”
楚卿这一番话说的帝玉珩脸色乍青乍白,早就不见那副谪仙姿态。
但尽管如此,他仍是抿着唇,盯着楚卿认真的听着,那小模样,是真儿真儿的戳进了楚卿的心里。
心情好了,楚卿自然就笑了,那足有成年男人手掌将将才能握住的琉璃杯在她的手中转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琉璃杯我倒是能用它改装出一个更有用的东西。”
楚卿盯着那琉璃杯瞧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再瞧帝玉珩时,目光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知王爷舍不舍得,不过就算舍得!今日也是没空弄它,只能把改装这琉璃杯的东西交给你去找补了。”
帝玉珩连问都不问就看着楚卿笑出了声“没问题!”
堂堂王爷被人支配,却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甚至就连那琉璃杯盏都成了寻常不值钱的玩意儿。
殊不知,就这么个东西,换得个万两黄金亦是轻而易举。
楚卿也没想那么多,反而注意力都被少年那仿佛倒映着漫天星子的眼睛吸引住了。
伸出指尖碰了碰,被那细腻冰凉的触感弄的心中一跳。
尤其感觉到少年不自在的绷紧了身体后,更是手痒的在他头上捋了一把。
“这琉璃杯再贵重也比不上改装之后的东西,到时候,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言之凿凿,飞扬的眉宇因为身上男装的衬托更多了几分fēng_liú肆意。
两人之间好像打破了什么隔膜,再瞧对方的时候,莫名旖旎。
“我能问问,你去哪儿吗?”
少年舔了舔唇瓣,将那本就鲜艳如花儿一般的唇瓣又渡了一层水光之后,便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楚卿。
楚卿被这目光看的心跳加快,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嘴里却诚实的回答道
“昨日出门,被一群姑娘瞧的难受,便躲进了一个巷子,却不想,这里面仿佛跟那热闹的街道是两个世界似的。”
“梧桐巷”楚卿说完话,帝玉珩便了然的脱口而出。
“那里是如今最贫困繁杂的地方,人员混杂,家庭复杂,这是边城残留至今的问题之一。”
“还有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