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空的见证下,血、纸两宗正式定下契约,永结盟好。
虽然,杨越身份不过是亲传弟子,没有任何职务。但看人不能这么简单。
不提太上长老这个金丹巅峰的靠山背景,单说七擒长古,广宁郡夜袭擒羌军两万人马等耀眼战绩,细数六宗青年一代,无人出其右者,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方巨擎。
今趁其方兴未艾之时,押以重资,他年君临黑州之时,焉得不报答他纸衣门?
所以说,这波,不亏!
“天已晚,华兄弟就在敝宗暂住,明日再回罢。”
约定已成,两方目的均已达到。话题该结束了,欧阳德便笑眯眯的邀请杨越等人留宿。
对此杨越自无不可,黑州道路道路崎岖,走夜路的确很不方便。
待杨越等人离开,欧阳德身边的众长老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首先是反对意见,纸衣门的长老们,总有一些比较鼠目寸光。
“门主,六十万灵石就这么白白送出?这几乎是我们纸衣门一整年的收入啊。”
庶务长老痛心疾首道,他管理门内财富,一铜一银都要经过他手,秉性最喜欢进账,最讨厌出账。
欧阳德笑道:“我听说有一句话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道理是这个道理,与血魔宗交好百利无一害。且此宗历来为黑州魔宗之首,心高气傲,干不出赖账这等丑事。”
“可是……”庶务长老还是心疼。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纸衣门大长老忽然出声道:“门主可是感到了危机?”
“危机?”
其他人愣了,不明所以。
欧阳德笑意一敛,转而叹息道:“是啊,的确是危机。”
“最近,妖月宗连续吞并了三个小宗门,势力范围,逐渐逼近我宗,恐怕,以妖月宗的野心,下一个恐怕就是我纸衣门了。”大长老叹息。
“……”
其他长老想到了什么,心底沉重。
乱云山诸宗中,纸衣门实力排行前五,算是大型魔宗。地理位置处于中部偏西,较为关键,西部宗门往东,必须要经过纸衣门管辖的几个城镇——乱云山里也是有百姓生活的。
妖月宗便是纸衣门在西部的邻居,宗门弟子三千众,门内筑基约十位以上,超过纸衣门许多,在乱云山排行前三左右。
两宗位置接近,原本相安无事。但不知何故,最近这段时间,妖月宗忽然出兵吞并三个小宗门,隐隐有一统西部之势。
现在,西部宗门已经零落,或者闻到危机,搬到东部,如果妖月宗要继续发展,首当其冲就是纸衣门。
这给纸衣门上下莫大压力。
毕竟自家以制造见长,战斗什么的其实并不擅长。若是妖月宗大举来攻,恐怕是守不住。
“多事之秋啊。”
欧阳德叹息。
如果不是因为此,他怎么会忍痛割舍那么一大笔财富,讨好那华安小子呢?
……
杨越自然不知道纸衣门上下想法,他在纸衣门弟子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处环境幽雅的小院里。
值得一提的是,小院并排的,血魔宗其他人也安排在了附近。
譬如隔壁,就是孔芸所在……
杨越正欲解衣入睡,忽见窗前月光一片,莹莹白白地铺在木制地板上,光糜浮动,时有微风乍起,吹来阵阵清风。
或许因为谈判事情过于顺利,杨越心情十分愉快,看到这一片月色时,满满的快乐简直快要溢出来。
他忽然想到前世背过的一篇课文,初中背的,是北宋一个‘日啖荔枝三百颗’的吃货所写,感觉和此时此刻有种遥远的相似性。
“昭明十七年八月七日,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
杨越脑海里想到了一个白色襦裙的女孩。
在一种莫名情绪的驱动下,他整理衣裳,迈步出门,来到隔壁孔芸出,轻轻敲响了门。
门开了,露出孔芸略显惊讶的脸。
“孔师妹。”
杨越咧着嘴笑,露出一排比月光还闪亮的白牙,道:“此行谈判过于顺利,我心中高兴的紧,所以怎么也睡不着觉,听闻纸衣门景色颇好,欲与师妹秉烛夜游,愿同行否?”
孔芸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水光荡漾显得很可爱。她轻轻颔首,道:“既然师兄有请,妾身怎敢不从。”
“那么,请。”杨越笑嘻嘻转身,跟一个衣冠qín_shòu似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孔芸关好门,肩并肩跟着杨越,漫步在洒满月光的青石板路上。
杨越没有胡说八道,纸衣门景色的确不错。
或许是经商发家,宗门上下富庶的紧。于是在景色上下了一番功夫。特意请来名匠,大修宗门。
玉阁金楼连霄汉,千树琼枝作烟萝。
好吧,讲人话就是,房子很大很多很漂亮,绿植搞得很美,也有类似‘路灯’的符玉灯——精致的长条形木架上挂着一颗篆着符文的白色宝石,在黑夜中发着晶莹微光,映亮了数丈长街。
符文灯的灯光白且温柔,习习吹来的微风也轻柔得似如情人的呢喃。两人并肩走着,不说话,也觉得此刻十分美好。
静静的同行了许久,直到杨越看到一处有松、竹、柏的广场,广场地板是锃亮的大理石,风吹来时,树叶晃动,落在地上的影子,顿时有种荇藻交织的美感。
广场有很多人,边角错落许多石椅,有几对情侣在阴影中低声谈论着什么,耳鬓厮磨,远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