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兮绕过花雕椅,走到琦月的面前,斜睨了她一眼。
薄纱似的红盖头后,那一双明媚的眸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琦月牢牢的注视着烛光,眼里犹如燃着小小的希冀。
“那……我可以先离开吗?”花浅兮犹豫不决的开口。
夜色也深了。
她还留在洞房里算什么?
琦月依旧是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肯吭声。
花浅兮也没指望能听到她的回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拉开梳妆镜前的抽屉,撕了一小块纱布,随意的包了包已经凝结血珠的手心。
攥了攥手心,那伤口似乎又有了崩裂的趋势,血红染湿了纱布。
花浅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伤口几时能愈合。
转身掀开红布垂帘,花浅兮闷着头走出揽月楼,却猝不及防的跌撞男人的胸膛。
花浅兮猛然抬头,是那双阴郁似墨玉的瞳眸。
“陵——”
“嘘——”
几乎是同时,陵煜像是意料到花浅兮会惊呼出声,大手捂住了花浅兮的唇瓣,食指在唇间比了比,悄声示意。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袭白衣,没有穿着喜服。
红布垂帘隔绝了他们和跪坐在烛光前的琦月。
花浅兮抿了抿唇,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她仿若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陵煜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小丫头,拉着她转身离去。
穿过回廊,绕过庭院。
像是想要逃脱束缚他的揽月楼。
束缚?
或许是今天负了伤,花浅兮的大脑里一片混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猜想。
慌乱间,花浅兮的理智终于占于上风,小手覆在陵煜的胸膛,猛然推开,澄澈的眸子里流转的是无声的质问。
新婚之夜,新郎官拉着别的女人跑了?
要是事发于他人,花浅兮或许能当做乐子笑笑。
可是关键是,这主人公还是她!
明明知道她和琦月的关系很僵,陵煜还不嫌事大的整这么一出?
陵煜向后踉跄两步,眸光却在染了一片殷红的纱布上掠过。
大手不由分说的钳着花浅兮的手腕,蛮横的再次拉过自己的身边。
又是甩不掉。
花浅兮烦躁的任由他揭开纱布,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手心的伤势。
陵煜微微垂眸,颤颤的睫毛下隐去眼底的疼惜,“傻瓜。”
“……”花浅兮生无可恋。
“回圣阁。”陵煜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沉稳的声线里竟然有了几分乞求,“就当是陪我。”
陪你丫的大头鬼!
花浅兮算是看明白了。
这陵山的人脑子可能都不太正常。
内心骂骂咧咧,花浅兮的表面还是很平静,平静的像是暴风雨的前兆,“琦月在等你。”
“我知道。”
陵煜苦笑着,依旧是拉过花浅兮的手腕。
只不过这一次力道很轻。
陵煜的大手炽热,锁在花浅兮的手腕上,花浅兮努力无视那一抹不适,依旧是含蓄的启唇提醒:“你应该留在揽月楼。”
就差点没说他今晚应该和琦月行夫妻之实。
陵煜微微偏头看向身后一本正经的小丫头,淡淡的轻笑声隐在晚风中,更像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