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山寨刚刚恢复几天的平静,又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一次陵煜很是警惕。
以免再发生先前那般难以挽回的局面。
圣堂前。
陵煜召来几排侍从。
并没有像宴请贵宾那般点亮篝火。
那个自称是神医后代的少年,倔强的立在熄灭的篝火前,不肯行跪拜礼,唇角抿着浅浅的笑意。
他温润如玉,谪仙的气质仿若与生俱来。
与陵煜不同,少年的身形纤细修长,犹如一张不染尘埃的白纸,一颦一笑人畜无害。
“你就是翛然?”
陵煜微微眯起眸子。
他听过这个名字,似乎确实是什么神医的后代,不过不久前被召进宫里做事……
皇室和陵山向来水火不容,他怎么会突然来陵山献礼。
这种人该留吗?
“是的。”翛然不卑不亢,含着笑意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听闻先大祭司病重,陵山的老神医都无力除根医治,所以我想……”
“你怎么知道的?”
陵煜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只是瞳眸中闪过厉狠,大手下意识摁在身侧长刃的刀柄上。
云霖在老神医的救治下又是躲过了一劫,保住了一条命,不过每逢下雨天,湿气严重,云霖曾经摔伤的四肢百骸就会被寒气缠绕。
轻是隐隐瘙痒,重则是疼到昏死。
云霖向来脾气暴躁,疼痛到难耐时,会拼命的撕咬着自己的手腕。
仿佛这样骨骸里渗着的寒意就会减轻。
只能靠泡滚烫的温泉驱寒。
不过,云霖还活着这件事,整个陵山的百姓都不知晓,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的?
翛然的眸光敏锐的瞥见陵煜私下的小动作,下一秒那个男人的力量迸发,他便会尸首分离。
翛然依旧是笑意不减,温润清朗的笑容仿若冬日里的暖阳,让人难以拒绝:“江湖轶事罢了,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不是吗?”
陵煜闻言稍稍沉默。
翛然的拐弯抹角,不肯说出自己从哪里得知,反而隐隐的透露着些许威胁。
似乎陵煜拒绝,他就会将这件事传播整个陵山,引起百姓们人心惶惶。
陵山寨历来有不成文的习俗。
先大祭司未死,不可以立新的祭司继位。
否则便是不祥之兆。
陵煜大可以为了封口直接杀了他。
不过没有摸清翛然的底细前,陵煜并不敢轻举妄动。
覆在刀柄上的大手微微松了松,陵煜颔首轻笑:“你倒是有胆量。”
敢只身一人来陵山寨,和大王对峙。
已经出鞘的利刃又归了位。
清脆一声。
翛然心里紧绷的弦也稍稍放松。
“谢谢赏识。”翛然面不改色,全当做他是在夸奖,拱了拱手算作是回礼。
陵煜不可能信任他,不过短时间内不会要了他的命。
“像你这样有胆有识的人不多了,”陵煜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顺着翛然的话语淡淡的回应,倏然话锋一转,“不过,胆敢欺骗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后果。”
“我从不说谎。”翛然的笑意风淡云轻。
只不过遇到他不想说的,翛然从来都是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