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的激烈战斗,给沧林关留下了众多伤疤,关墙已经是伤痕累累。
多亏蛮族并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否则再坚固的城墙也经不住十数万大军的连绵进攻。
连续数日激烈的攻防战之后,沧林关守军已经快到了极限,八千守军现在能够拿起武器守城的已经不足三千。
早在蛮族先锋出现在沧林关前的时候,彭宣已经让沧林关周围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后方。
所以关内的士兵就是沧林关最后的守卫。
彭宣盔甲上也是布满了污渍,鲜血与尘土混合起来的黑色污块粘在盔甲上既难看又难闻。
不过已经没有人有力气去处理它们。
他手里的刀也出现了几个豁口,在蛮族发起进攻的第三天,彭宣已经提着刀在关墙上充当救火队员。
几天下来,连刀刃都砍出了缺口,只能说蛮族的骨头够硬,彭宣砍人的力气够狠。
沧林关守军守的非常辛苦,但他们给蛮族带来的杀伤是巨大的。
在沧林关前,一个高度比关墙二分之一还要高一些的土坡已经形成。
为了这个不到十米的土坡,蛮族大军付出了近万人的生命。
一座沧林关已经快埋葬了十分之一的兵力。
特利大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应该叫做恐怖。
多年积累的威势加上那双充满血丝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睛,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正面他。
“我在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如果还不能踏碎沧林关,你们就去和天狼解释吧!”
“是。”
“明白。”
不管这些部落首领心里有什么想法,但表面上特利得话就是蛮族的最高指令,他们都必须听从。
不过也快了。
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沧林关的守军损失更大。
蛮族大军有十五万,损失一万还有十四万。
但彭宣只有八千人,现在损失超过五千,手里能用的只有两千多人。
而且守城的器械和金汁滚石全部消耗殆尽。
接下来就是以命搏命的战斗了。
……
沧林关的战报早就送到了秦王李过在沧武郡的住所,在战报求援信。
当初给彭宣传令的中年儒士正坐在李过的对面,为他读着战报。
李过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好了,不用读了。”
说完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一张地图前面。
东北四郡地形、军事图。
这是李过很早之前就派人制作的地图。
当年给他策划这个计划的人已经没了,但是这份计划终于留了下来,而且正在慢慢变成现实。
李过看着这张详尽清晰的地图,眼神里闪过无数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为了稳定。
“彭将军,我知道你是一位忠诚良将,但是……对不起了!”
这世间的大多事情都是需要选择的,有得必有失。
而沧林关,就是李过准备失去的那一方。
“力拔都,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李过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肖先生,接下来重点关注来自东面的消息吧。”
被称作肖先生的中年儒士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恭敬的说道:“是,秦王。”
……
齐国,燕云郡。
此地与沧羊郡比较类似,临近草原,中间有北燕山脉格挡。
不过燕云郡与草原之间的通道比羊肠道要更宽,所以防守压力更大。
不过最近十几年来,负责守卫燕云郡的齐国士兵压力并不大。
因为齐国与草原之间的贸易扩大,齐国的商人在官府的默许下在北燕山下开了一处榷场,与草原部落互市。
有了这处互市的场所之后,蛮族南下的次数少了很多,而且就算南下打草谷,也会选择其他郡作为突破口。
燕云郡就这样保持了十几年的“和平”。
当然这些年来,燕云郡也不是没有遭受过危机。
无论是草原还是齐国,都有大把的人看不惯榷场的存在,想要毁掉它。
或者有些人就是想要利用榷场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草原上的蛮族部落对榷场的觊觎从来没有消失过。
不是每一个部落都有足够的牛羊马匹和齐国商人互市。
也不是每一个有足够牲畜马匹的部落愿意和齐国互市。
能够免费得到那些货物,为什么还要用牲畜去换?
每一只羊,每一匹马都是部落里最宝贵的财产,为什么要去送给那些南人?
直接抢过来不好吗?
当然好啦!
那就抢!
抢!
一次小规模的战争就是如此轻易的爆发。
每隔一两年,都会有一些自认为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的部落想要做一笔无本买卖。
其他实力强大的部落对这种行为保持着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他们知道不管这些部落能不能成功,齐国依旧会继续互市。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让他们放手去做吧!
齐国内部对燕云郡榷场的态度也有很大的差异。
那些从草原贸易中获得巨大的利益的世家当然无比支持榷场的存在。
前提是这座榷场处于他们的控制。
另外一些人就不那么想看到这座榷场存在了。
除了让对手变得更强,这座榷场还有何意义。
所以就让它毁在草原人的马蹄下吧。
当然还有一些人对燕云郡榷场非常仇恨。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