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弟有罪。”
“臣弟不知娘娘酒量欠佳,故将抑制寒毒的……以及那日镖口所淬之毒的解药放入酒水之中,引诱娘娘前来王府,饮下此酒。”
“是真不知,还是刻意为之?昭王,你是觉得,朕就是个傻子是么?”宫宸域的脸上依旧挂着一贯fēng_liú入骨的笑意,可那深邃的眸光中冻结着的,是凛冽的杀意。
宫宸域下朝后,见昭王今日并没出席早朝,便打算亲自前往昭王府,同他商议讨伐七国的领军之人,可谁知……
昭王可真是给了他巨大的惊喜呀!
当他立于雕栏旁,见那两人衣袍交缠,宛如交颈鸳鸯一般,天知道,他那时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冲上前砍死他们的冲动!
一个是他最倚仗的肱骨之臣,同时也是他血脉相通的皇弟;一个是他的结发正妻,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
谁能知道,他如她的关系……居然已经僭越了叔嫂的那道红线!
“你们……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帝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未有过开始,陛下,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帝王神色越冰冷,昭王反倒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了。
虽然,有了今日之事后,宫宸域只怕自此心底便埋下了一根刺,不会再像以往一般信任他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左右,棋局早已摆好,即便执棋之人,不再是他,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那么,与宫宸域撕破脸,也影响不了局势的走向,只是,他必须保证,她的全身而退,不被帝王迁怒。
昭王的眼眸在神智已然迷糊的少女柔软的发旋上微顿了几下,可能昭王自己也不知道吧,他的神情纵然一贯平和从容,显得克制而疏离。可当他看向她时,眸光中的温柔都快要溢散开来了。
清俊温柔的公子,娇媚动人的小姐,组合在一起的画面,便是——佳偶天成。
这一幕,多刺眼啊,宫宸域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中央似有烈火烧勺,透着焚烬一切的怒意。
男人,最懂男人。
且不论顾影阑如何,但昭王,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
“所以,昭王是想说,朕亲眼所见,皆是误会?这可真是朕今年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朕虽半生粗莽,不通礼教,可也明白,廉耻二字!”宫宸域上前一步,逼近昭王,每一个字,声音不算嘹亮,却重若千钧,“可也知道,什么是,兄弟之妻不可欺!”
“那昭便就是欺了,陛下又能如何呢?”昭王很少有这种明明白白地,展露锋芒的时刻,“是,昭承认,昭是心悦于她,因此,步步谋筹,想要接近她,但,昭自认问心无愧,从未僭越礼法。而她,对此事,毫不知情!”
“若本王真有心要占有她,那当初那份封后圣旨,格本不可能,公之于众。这一点,本王想,陛下也是,心知肚明吧。”
这是昭王第一次,在宫宸域面前,自称本王。
“你,很好——”宫宸域嘴角那抹习惯性的笑容终于彻底凝滞了,正当他要再言语时,一道柔软而冰冷彻骨的身躯,猛得抱住了他的大腿。
宫宸域恹恹垂眸,却见少女莹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一双桃花眸先是眯起旋而下垂,像极了孩童要哭泣的前奏,他心中突然涌现十分不妙的预感!
“阿爹……嗝,欢儿好想你啊!”少女的哀嚎声几乎穿透了整个静湖,只觉夏日仅存的一丝凉风,也被她给吼没了。
可她的眼底,那有半滴眼泪,只是鼻尖红红的,眼尾也是红红的,再配上酒气熏染的小脸,看了就让人,想欺负。
这小妖精,就是欠收拾!
宫宸域听顾影阑哀嚎的语句后,额间青筋一下子没绷住,暴绽开来。
他就知道,小妖精一发酒疯,就喜欢乱认爹!
也不看看,他有那么老吗?
“阿爹,要……要举高高!”
举高高,什么鬼?
顾珣他都教了些什么给她啊,人间疑惑。
“顾影阑,松手!”宫宸域可没忘了,他是要冲上去给昭王一拳的,可不是来陪顾大小姐耍酒疯的。
“不要!唔……阿爹讨厌,不理欢儿,比……嗝——”她又打了个酒嗝,“比狗皇帝还要讨厌!”
宫宸域:“……”
强烈忍住一脚踹开顾影阑的冲动。
昭王:“……”
非常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咳,抱歉,陛下,一时没忍住。”昭王似毫没有要遮掩眸中笑意的打算,以一种戏谑的目光注视着帝王铁青的面容。
狗皇帝……哈哈哈。
真可怜啊,昭王心中竟对他有了一丝丝微妙的同情。
“陛下,年纪见长,须好好保养一番啊,男子也是要注意的。”
他居然,说自己老!帝王的胸口中了一剑。
“还有啊,陛下,这夫妻相处之道呢,可是问学问,哦,对了,昭记得江尚书深谙此道,陛下有空,不妨学习一二?”
帝王的膝盖又中了一剑!
“嘻嘻,阿爹,你……你知道吗,狗皇帝真……嗝,真的好笨哦,高高壮壮的,太丑了!”
顾影阑的一句神补刀,帝王血槽彻底清空!
怒气也积蓄到了顶点,没良心的小妖精!
宫宸域也不管她的胡言乱语,一把捂住嘴,将人给扛在了肩头!
“不许乱动!”她的纤腰被他一手死死禁锢住,越挣扎,越难受,顾影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