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呢?他是什么意见?”
欧阳周易经过几年的磨练,已经是研发团队的主力。
“他说战争是政治野心家的罪恶,受害的是所有国家的民众。佐藤光夫的家族即没有举屠刀,又没有拜神社,只要姐姐幸福,他祝福我。他也认为瞒着父母比告诉他们更理智孝顺。”
佐藤光夫的父亲佐藤利六十年代的时候是国际红十字协会的一名工作人员。一次偶然的机会,救助了为躲避全民阶级斗争的红色浪潮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偷渡香港,准备转去中间国家的林海教授父女二人。
历史古怪,不是外强入侵,就是内斗不断。神州大地的普通百姓也就是现在的两代人才有了一点稍微安生的日子。
林海教授心脏不好,奔波流离,犹如叛国,惶惶如丧家之犬。他自知后事艰难,祸福难料,难以顾及女儿林新月,见佐藤利尚可托付,遂将女儿许配给他,叮嘱再三后,带泪而去。不到两年,病逝他国。
佐藤光夫之母林新月后随佐藤利离开香港,定居日本,改为佐藤新月,此生再未踏足神州大地。
人性的邪恶发作起来,有没有战争都会掀起滔天巨浪血雨腥风。
国与国的界碑,不过是普通老百姓禁足的界限罢了。人类的原始本性,哪里有什么区别呢?不信,看看各国文学艺术家笔下的世界就清楚了——环境不同,风俗各异,人性却无一例外总与身边人一致。
“上次你随佐藤过日本,他家人对你可好?”
“一家人对莉莉很是喜欢。”欧阳竹影没有直接回答,脸上的喜悦倒是让萧玉放了心。
“萧姐,我很幸福。”欧阳竹影突然感慨地说。
“当然,你本就应该拥有幸福。”
幸福是造物主赐予所有生命的礼物,走对了路,就能找到。尝不到幸福味道的人大抵都是走岔了路口,回不了头,错过了。
“我是说,遇见您,我很幸福。您就像我的家人,我的姐姐。”
一家人,的确,给有需要的人一个不被世俗、邪恶所侵扰的地方,这不就是自己的创世之由吗?
萧玉为自己做到了而微笑。
“印度方面的业务,你怎么看?”萧玉问道。
十几年的磨砺,刻意雕琢,欧阳竹影早已成为萧玉有力的团队成员之一。
“项目可接,条件由我们决定。”欧阳竹影倒也直接干脆。
印度市场商机无限,却是公认的生意不好做。
印度商人善良好客热情奔放下面的狡诈奸猾诡计多端压价赖账信口开河的本事,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冒险进入的商人不是谈崩,就是掉下陷阱,赔本委屈。
风动,心不动,奈我何?欧阳竹影从萧玉身上总结出来的最大的经商之道就是这个。不变应万变,你动我变,永远要立在利益之外看眼前的问题。
对方公司的总裁麦喀士在派人与佐藤光夫洽谈条件的同时,自己亲自上阵,与萧玉沟通。
麦喀士与萧玉算是相识多年,地地道道的一个中国通。萧玉初入商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英俊无比宝莱坞电影名星一样的小伙子,有着雅利安人深邃神秘的大眼睛,高如刀削的鼻梁。他被做外贸进出口生意的父亲派往中国负责采购,同时学习中国人的生意之道,为后来接手家族生意积累经验。
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其历史就是世代被外族入侵的战争史,也是神庙遍地处处神池的宗教决定一切的国度。苦难的历史,复杂的宗教宗教种类,造就了人们极其复杂的性格特点和思维风格。
麦喀士对萧玉来说即是朋友,又是时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的对手。
麦喀士聪明机灵,到中国没多久,就将这里的世俗风情和为人处事的习惯摸得门儿清。
殖民地历史的国度,除了自己的地方民族语言,他们对国际通用的英语也是熟练有加,就连最低等的民族的扫地女人都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麦喀拉惊讶的发现中国人很有趣,说是改革开放,要做世界生意,生意场上他所遇到的工作人员,即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士,那英语水平还不如自己家里的仆人。明明手头有好东西,通过翻译的口,立刻逊色掉价,给了他足够的砍价的托词和机会。
在麦喀士眼里,中国生意人,人与人之间为了抢生意极易自相争斗互相压价,完全是一盘散沙。不像他到日本谈生意,那可真是铁板一块,想找到钻个缝的机会,换成萧玉教他的中文,那就是大海捞针。这可大大便宜了他这个被中国人称做老外的采购商。
他经常拿着东家样品,用西家的价格,向南家的厂商问价。然后将南家的价格压低十个点,用北家的质量标准同东家谈判。几个来回,他对市场行情、成本价格、质量服务有了充足的把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着签单考察现场的名义,深入到各大厂商的生厂车间,细致了解制造厂商的生产工艺、设备、原材料,暗记于心,回到酒店,立刻做成详细的工作记录,为后来印度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
麦喀士的这些小伎俩没有逃过萧玉的眼睛。
萧玉大学期间,为了设计一条自动化线,跑去企业实习。实习工厂的赖总工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日本商业间谍冒死偷窃企业国家级配方的故事。
现代社会,在国际上,中国制造的崛起总离不开剽窃、盗版、抄袭的恶名。在萧玉眼里,那是别有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