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坐着一名身着华贵举止端庄的夫人,正面色忧愁的看向床榻上面色略微苍白的少年,少年约莫十多岁的样子,面容稚嫩身体纤细,即便已经睡着了,却还微微的蹙着眉头。
沈夫人心痛的抬手将少年的微蹙的眉抚平,看着弱不禁风的孩子,心痛的无法呼吸。若非自己当年固执己见怀着身孕便不顾阻拦去骑马射箭,也不至于摔倒在地,虽说母体并未受损,奈何肚子里的胎儿落下了毛病,一直身体羸弱。如若自己当初听话些,也不会这样。
想到自己的过往,沈夫人的心情便更加复杂。身旁的丫鬟看到夫人如此,只得悄声提醒:
“夫人,丞相今儿为夫人,公子准备了上好的红茶暖糕,暖糕据说是厨子新做的特色糕点,模样可爱,口感软糯甜香,丞相猜夫人和公子会爱吃,便提早备下了。”
沈夫人仔细听着丫鬟的话,心里觉着赞哥儿喜甜也定会喜欢这种吃食。便吩咐到:
“老爷觉得便好就定会好,难得有心,我们便给老爷一个面子吧。”
“夫人惯会取笑,怕是丞相要等急了”
“让他等会儿也罢。”虽嘴上如此说,但脚步确实向外走的,一刻也没有怠慢。
“小稞,等会儿赞哥儿醒了,记得叫他去前厅,我和老爷等着他。”
名叫小稞的丫鬟爽快的应下。
沈夫人走道前厅外便看到自家老爷在那儿玩弄花草,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而沈丞相在一旁蹲着摆弄花草正摆弄的入神并没察觉到自家夫人来此。
沈夫人示意身边的丫鬟噤声,提着拖沓的裙摆便走到沈丞相的身后,照着屁股踢了一脚,受到外力的沈丞相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惊恐的刚要回头骂是哪儿不长眼的,边看到自己夫人双眼含怒的注视着他,使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也不觉着尴尬便眉眼带笑的看着肖夫人:
“夫人今儿来的很准时,怕不是嘴馋了不成。”
沈夫人听他如此说,瞪了瞪他:
“赞哥儿喜甜,我是要和他一起吃的。”
沈丞相也不拆穿她,只向沈夫人身后望去,也没见到自家孩子的身影。不由得胡疑的看着沈夫人。暗自腹诽自家夫人为了多吃点糕点也不知用了何办法,让沈醉也没出现。
沈夫人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白了沈丞相一眼,解释道:
“本夫人可不至于此,老爷可休想这么想。”
“好好好。”沈丞相点头附和。
“还有老爷为何不在练拳,又在摆弄花草。”沈夫人挑眉问着。
“那个,老爷我是个文官经不起夫人的大风大浪,夫人都教我十多年了,不也还未成功,现在放弃可好,再不管管赞哥儿也成。”
沈丞相无奈,自从娶了这位将军府能文能武的大小姐,他就开启了练武之路,奈何他学了一辈子的书,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武术造诣,比起街边的杂耍还不如。
“身体是要练的,你整日忧愁政事也难免手脚不利索,也不要和赞哥儿比,赞哥儿比你强了不知多少,虽说身体羸弱,但在我的扶持和药物治疗下也好转了不少。即便如此他还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沈夫人的面色又有些悲伤。
沈丞相看到自家夫人如此也是心疼的不行,走上前去拉着沈夫人的手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将糕点茶水放到沈夫人面前,示意她尝尝。
“洛阳新进贡的上品毛尖儿皇上赐了些,夫人配着新鲜的糕点尝尝可好。”
沈夫人尝了尝糕点,又品了品茶感觉滋味甚好:
“茶香高浓郁,入口回甘,是个好茶,配上这糕点自是滋味甚妙。”
说罢又吃了好几块糕点。吃的差不多见底时才想起自家儿子。略带尴尬的看向肖丞相。
沈丞相了然。
“为赞哥儿留了,夫人大可放心吃。不必为他担忧。”
沈夫人吃完接过丫鬟递上前的帕子,擦了擦嘴道:
“我听说那些夫人说,城中的寺庙法事做的甚好,可叫我们到寺庙为赞哥儿做个法事祈祷上苍,使得赞哥儿身体康健,可好。”
沈丞相听到夫人如此说,变知晓夫人心中是怎的想的,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为赞哥儿祈福甚好,只是法事不得铺张夫人带着赞哥儿去寺院待一段时间便好。”
沈夫人得到应允眼前微亮,只觉得沈丞相是个大好人,略微激动的拍了拍沈丞相的肩膀。
“咳咳咳,夫人轻些便好,且莫过于激动。”
“太开心,忘记了,嘿嘿。”沈夫人笑容是有些憨憨傻傻的。
“我知你担忧候府的遗孤,自是应允的,近几年,你也没少往城中的寺庙跑。也不怕失了烟火气,变成道姑。”
沈丞相即使在如何忙碌也会盯紧沈夫人的日程,好得嘘寒问暖。虽然沈夫人是偷偷去的。
“我只是担心侯夫人的孩子,我与侯夫人在世的时候是闺中密友,虽说侯爷是个混账,但她的孩子如今被迫出了家,虽说无性命之忧,但我终归是舍不得的,只想有空能帮衬着。”
在沈夫人心里,荣离一直是她心底的寄托,或许是姐妹的惨死,将姐妹之情寄托在孩子身上,又或许是对无依无靠的孩子产生的怜悯。
“你也不比过于忧心,有些丞相夫人的扶持,自是过的不会太差。”沈丞相宽慰道。
沈珉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揉了揉微痛的额头,便起身穿衣洗漱起来。
“阿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