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啊,可是你亲口说不要做继承人,只想要快乐的生活,却又要赚很多很多钱。你说,怎么会想到既要赚钱又要轻松快活呢?我可记得六岁前你爷爷给你布置的教育很是繁重啊,看得我都心疼了……”东方彤缅怀无比,一转眼儿子就这么大了,一转眼呢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什么?妈妈,是我亲口说的不要做继承人?又要赚很多钱,还要轻松快乐的生活?!这什么逻辑?”张丰唯傻掉了,张着嘴一副呆愣的模样。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享受了物质还要不付出,别看他现在账户里钱不少,可现在也知道是有很多人在打理的,就说母亲上次给的那笔资产,唯唯拿去公司咨询后得知都是母亲在国外的投资所得,那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脑细胞才能赚来的钱。
这笔钱还放在保险箱里没有变现,看着每份文件下面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些一串串零的数字,张丰唯就觉得喉头哽塞没法交给别人处理。
东方彤也没再指出儿子又大惊小怪了,眼眸中笑意盈盈,这可错不了呢,不然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轻易妥协交出原本应该给儿子的家产,要不是那时候儿子的状态真的非常不妙,吵着闹着不肯再学商业经营相关的科目,心神不宁导致眼看就要好的身体三天两头发病的话,东方彤也不会从此一心一意给儿子存钱,却让儿子过上恣意逍遥但没有建树的生活了。
张丰唯双手捧着脸,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是自己提出来的?那他十来岁那会儿纠结个什么劲儿啊!倒不是说他现在要反悔,只是想到眼前说得云淡风轻的妈妈,必然经历过非常痛苦的抉择才会同意就觉得实在太不应该那么任性乖戾了,否则按照他妈妈什么好东西第一份儿总要留给儿子的脾性,老爷子别想另立继承人。
难怪家里人的态度这么异常,只是想到妈妈为了自己这个废物儿子可真是受了不少苦头,张丰唯就觉得无颜坐在这里承受妈妈的温情。明明是天下最优秀最好的妈妈,却没法在那些夫人太太们的聚会时骄傲地挺起胸膛,张丰唯是知道的,她的妈妈的骄傲在那种必须出席的场合屡次被践踏,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可是背地里嘀嘀咕咕少不了。
哪怕就是现在,在魔都张丰唯这个人已经开始纳入大家族中乘龙快婿的选择中,但在帝都,张丰唯这个人依然还是被排斥的,除非别有用心之人,但随着过年前后那些流言,随着小斌上位,别有用心之人估计都不多了。
一个被家族流放的小子,就只有一层皮顶什么用?
妈妈从来不说这些,张丰唯后悔也没用了,何况那时候他总以为家里人不在意的,并不像现在这样更能体会到父母的心思。
“妈妈,我是不是太失败了?让你……”
“胡说。真是笨小子,再这么诋毁妈妈的宝贝儿子,我可要生气了。”东方彤沉着脸,不怒自威。
张丰唯一阵懊恼,抹了把脸把有点凉的茶喝下去,决定还是开诚布公说清楚,妈妈永远是自己最亲爱的妈妈,他怎么舍得欺骗呢。
“好好,你儿子是最棒的!我知道了,再也不说这种混帐话儿。妈,当年怎么了,我记得很模糊,嗯,上次爷爷说有个大叔为了救我还丢了命……”紧盯着母亲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动,看来妈妈也被瞒着了,张丰唯继续说,“这一两年头疼的频率提高了,你别担心,这次看了医生的,就说是休息不好,也没查出什么新问题来。不过我好像恍惚想起点什么,只是睡醒又忘光了。妈,你说给我听听,我怎么不记得是我自己提那么不合逻辑的要求……”
东方彤同样很仔细的看着儿子,一下就看出来儿子肯定瞒着什么事情,知子莫若母,这个从自己肚皮里跑出来的小子还以为可以藏着掖着呢,不过她可不会揭穿,对孩子东方彤一直都是持着赞赏的态度教育的。
“你不记得也情有可原,救回来的时候大吼大叫哭闹得厉害,哭得浑身抽搐都要喘不过气儿,又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儿谁也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了。于是你爷爷就找了个医生给你做治疗……”
治疗很有点不平常,当时东方彤一心牵挂儿子安危没想太多,每次在病房里只有医生和老爷子,一天一次治疗后唯唯就会平静地睡上大半天,其他时间呆愣愣地也不说话,偶尔眼巴巴瞅着妈妈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东方彤心都快揉碎了。
几次以后,看似平静的唯唯忽然又大闹了起来,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这一闹直接发起高烧怎么都降不下去,然后开始说胡话了,没有什么逻辑大部分是单词,但串联起来还真的就是前面说的那些要求,东方彤和张振国当时就懵掉了,唯唯的学习一向繁重,压着两家的担子呢,哪怕身体虚着也从未放松过,怎么会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老爷子说是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引起孩子的变化,估计遭遇很不好孩子也不愿意回想起来,或者为了救自己当面死了人激起唯唯的自我保护,才想要卸掉这份重担过普通人的生活,老爷子很是自责懊悔不该给唯唯太重的压力,最后提出让医生抹去唯唯这些记忆,但也要顺着唯唯的心意让他活下去。
总之这提议漏洞百出,六岁的孩子能发生什么以致于性情大变?
哪怕就是看到死人流血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啊,要说悲惨遭遇吧,东方彤在孩子救回来时就剥光了衣服确认唯唯身上没有任何虐待的痕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