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走了之后,张震水很是疲惫,副官带了人进来把客厅收拾一番换了张新的茶几,可惜了那花梨木,价值不菲就这样给弄成了残次品。
“您何必要和盘托出,原本那也是钱家背着我们设下的阴谋,还把我们当了一把枪使,丁泽不要搞不清状况!”副官很是不忿,小辈对长辈这种态度,他可看不惯。
张老爷子无力摊了下手,“不是那次巧合,以后我们也少不得要参合。丁泽父亲确实是因为救唯唯才死的,不然你以为钱家派去的那几个人能成事?至于被利用了,那是我们和钱家的帐,还犯不着让他丁家来出头。”
张家自有张家的傲气,何况还有丁泽爷爷那一代的交情,除了是救命的恩情外,张震水的妻家当年是皇商,那才是和丁家有着很深的世代交情,就连现如今操办的事情,也是因为张震水的妻子,才知道的比别家多一些。
副官一想也是,可对于丁泽冲撞首长还是不能介怀,“撇开这些不谈,他要想和唯唯在一起,就得认下您这个爷爷!这就是低了两辈,唯唯可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
“……”张震水心想怕是这声爷爷是听不到的了。
过了一会儿,副官才想到正事,说:“首长,您说那些东西丁泽真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呢,这可是烫手山芋,早些年转出国还行,现在可就难办了。这么多年愣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他们也真够能的。”
“丁泽不会转移出国的,他们丁家祖训是融在血脉里的执拗,说起来我们也都是占了这上面的便宜,当年丁大哥不就是因为祖训里有不能为官走仕途这一条才坚持隐退的吗。他们家啊,一身铮铮铁骨,我是愧对丁大哥的救命之恩了,等我去了地府再好好给丁大哥赔罪……”
副官看着好似一下虚弱下来的张震水,踯躅着最后也没找出话来安慰。
有些内情副官也不是完全知道,张震水感慨了一会收敛了情绪开始闭目养神,反正都是有愧的,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中断,于是心底衡量起今天与丁泽这意外的谈判结果,丁泽只是透露出他知道那批东西,但没说怎么处理,倒是用几个往事真相换了一笔助力,焦急也没用,先把钱家弄下去再说。
至于那批东西,张震水想着大概还是有机会弄到张家来,丁泽的态度怎么看还是和他爷爷一样并没有把东西据为己有,固守着祖上的训诫当起守护者,而丁家到这一代绝后了,没想到唯唯竟真的是张家一大福气!
真是应了老道士的话,张震水就想起唯唯出生没多久的事情,都以为养不大的长孙,没曾想遇到了奇人。
当年老道士一看到唯唯就说这孩子过了这道坎后福泽深厚,好好待他切不可太过强迫,顺其心则对张家昌盛是为一大福气,逆其意则张家多一大难,老道士只说过一遍,之后张震水再次求教详细时,却不肯多说了。
想着心理治疗时的作为,张震水心底惴惴,不知道这会不会有反作用?
他没想到当年八岁的丁泽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能跟得上他们这些玩权谋玩了一辈子的人的脚步,更没想到当时唯唯才六岁就不受心理暗示,最后扭转不成只好做了封存记忆的处理。
经过今天与丁泽的谈判,老爷子还是吓出点汗意,竟不由得庆幸冥冥中老祖宗保佑,让唯唯和丁泽相遇在这混乱发生之前,张家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很快就能够站稳第一世家的宝座了。
至于丁泽对唯唯势在必得那份心思,在自己警告过后唯唯还飞蛾扑火,张震水就知道拦不住干脆也不阻拦,免得真的引起家族内乱,张丰斌和张丰赟两个继承人能力出众,他也实在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只是,对唯唯那份喜爱也是千真万确的,宠爱了二十多年,就是一只猫一只狗也会舍不得,何况年纪大了总有偶尔心软的时候,张震水一边告诉自己那是唯唯选择的,并非家里强迫的,一边又还是觉得难过,似乎孙子真的成了利益的牺牲者,想要补偿点什么还真是没有办法了,也不知道唯唯以后是否会有麟儿。
“给程程打个电话,那块地皮让给钱家。”张震水睁开眼,洞察世事的双眸再次变得锐利果决。
夜晚,张丰唯这个形象大扭转的张家公子,不得不陪人吃饭,被他一网子兜进去不少纨绔子弟,结果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还有人巴巴地求上来让他接手管教,里面就有当初在魔都的工厂起冲突的带头者,这两年闹得太凶猛家里人也管不住了,一听到风声缠着请客还送礼让张丰唯先答应下来。
张丰唯推脱不过原本不想答应的,他本意不过是惩罚一下曹军他们,再说了人多了自己就不好“逃班”,不方便偷溜到丁泽那里去。小斌倒是劝他干脆接收了,到时候谁不听话要闹事也不关咱的事情,人情可是好东西,在帝都让人欠人情比投资盈利一个大项目还有价值,于是张丰唯只好带上微笑面具,陪人吃饭去了。
原定要和丁泽吃饭的,结果公寓里就只剩下一个人。
丁泽从老头子的私人公寓中出来,就抑制不住暴虐念头,一路上好几次想要开口让司机调头去找张丰唯,或者直奔东区司家的地盘亲自动手做点什么,最后还是咬咬牙忍住回来了。
他不得不说,张震水养了个好孙子,就好像一道枷锁卡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不论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之前都要顾虑一下还有个人等着自己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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