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忙又忙了大半天,早中餐都是在办公室解决的,丁泽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啪一声合上丢到签好的一堆中去,整个人气势一变收敛了正经样子,几步踱到长沙发上,散架一般施施然半躺下去,双脚翘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瞌目养神。
似乎掐着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唐沐风进来时,丁泽已然坐起身懒洋洋地斜倚着发呆,不由无奈地轻笑着说:“也不知道你那些手下看到这个样子会怎么想,骨头都酥了吧。”
丁泽懒得回答,径自接过唐沐风带进来的茶壶茶杯,自己动手沏茶喝。
收拢桌上的文件,唐沐风边分类边说:“上半年大致就是这些项目了,在国内这块主要还是5月份的东区招标,到时候你还是不出面吗?”
“她呢?”丁泽问。
唐沐风一愣,难得丁泽竟然会先提到她,这可真是太稀罕了,赶紧趁热打铁劝解说道:“还是只参与每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别的一概不管。我说,你们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拖着?我这个夹心饼干要做到什么时候?”
“我看你做得很悠哉,不如一直做下去吧。”丁泽完全不在意唐沐风的疑问。
哗啦一下放下文件,唐沐风欺身上前一把掐住丁泽的肩膀,摇晃着恶狠狠地说:“门都没有!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三十岁都退休,顾氏原本就是半路多出来的鬼东西,你不要就丢给我,休想!我今年29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要不,你把我收了,一家人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接这个烂摊子……”
丁泽任他晃来晃去出气,单手执着茶杯纹丝不动,不时还能瞅着空喝上一口,自从他们两人说开感情这事儿,反倒没那么多忌讳,在丁泽看来唐沐风非常理智,说开反而是放下的开始,有些话当作玩笑说多了之后,慢慢就变成真的玩笑,原本就不存在的暧昧更加荡然无存了。
“喝点茶继续说。”丁泽喝光手里的茶后,这次很体贴的带着人弯腰沏茶,好心好意倒了两杯。
唐沐风说得口干舌燥,也不在意茶还有点烫,一把抢过一杯咕噜咕噜灌下去,颓然地坐在丁泽边上,再开口也没什么凶狠了,“丁泽,顾氏总是一份力量,你既然要做事,又不愿意接受顾氏,偏偏连张丰唯的钱都收,这不是太不公平了?”
“这不一样。”
“嗤,哪里不一样了。”唐沐风完全不给丁泽逃避的机会,“别说什么保镖的费用,我可不吃这一套。你既然给张丰唯做保镖可以收钱,那就接了顾氏明着操作,赚来的也是辛苦钱,两种钱哪里不同了?何必要像现在这样,累个半死心里也不好受。”
“你今天话太多。”丁泽皱眉,但没什么戾气,除了唐沐风之外,没有其他人敢劝解他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别等有一天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子欲养而亲不在……”唐沐风说完,也没再开口,放了茶杯起身继续收拾桌面的文件。他这个做牛做马的总经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上面的总裁一年到头才出现那么几次,除了重大的决策外完全就是甩手掌柜,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偌大一个集团无人愿意继承,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了。
丁泽沉默了好一阵,才想起一开始唐沐风的问题,“东区招标我去不了,领了个任务要同时处理,还不能露面。”
“东区?怎么会有任务的?他们不是答应过除了经济案之外不找你了吗?”唐沐风一惊,忙询问。
“这次不一样。”丁泽含糊一说,唐沐风更加担忧了,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望着他不说话,到底是以前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发小,何况不管哪方背景,唐沐风是最了解的一个,丁泽想了下,没有需要特别隐瞒的,“刀疤狼渗透进来了,昨天好几处动乱就是扰人视听,实际是迎他入境。”
昨晚并不止东区势力最大的集贸市场闹事,那里是为了扯住丁泽他们的视线,同时还有多处民房与娱乐场所也发生大小不一的冲突或者事故,一下就把整个东区的水搅混了,再加上正是拆迁的紧要关头,暴力随处可见,更加显得这块区域的无序。
唐沐风对刀疤狼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他对这个人名不陌生,更知道这个人对于丁泽的重要性,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只是忽然多了点莫名的惊慌。
“大毒枭!那你一定要小心,他们可不是国内的帮派,全是些花架子随你拿捏。这里你也不要再来了,有什么需要你处理的我们还是老办法送过去。对了,那张丰唯那里?要不就算了吧,把这事情处理之后你再去找他,你想啊,时间又紧还危险,说不定会把他也牵涉进去,不如……”
“沐风!”丁泽截断他的话,随手抄起一个抱枕甩过去打在唐沐风身上,“我的命还没人可以拿去,慌什么。”
唐沐风的话令丁泽也不得不稍微有一点点反省,是不是这几年过得太荒唐了,以致于唐沐风都要怀疑自己接这么危险的任务是为了送死,竟然还希望借着张丰唯来吊着自己心中的求生yù_wàng。
“哦,没事。”唐沐风被软物砸了一下,顺手接过带到办公桌后面,放在椅子上坐下去,虽然还是没有被说服,但丁泽的神情看着确实比起以前有了点生气,不是那么无欲无求,这多少让他放心一点。
“这块地保得下来吗?”抽出其中一份文件,唐沐风问道。
“尽力而为。还建房的承包商最好标下来,没油水的工程想来他们那些大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