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见到诗晚,周阳被对方问起独自唱歌是否一切顺利时,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其中,故意略过了最后看见的那个奇怪男人。因为周阳觉得当时自己的表现太丢脸,怕被诗晚嘲笑,所以自动屏蔽了那段小插曲。
于是毫不知情的诗晚非常放心,像是交付什么大任务似的,拍拍周阳肩膀,“正好之后的几天我也要准备考试,你就继续帮我上前线吧。”
“……你什么考试啊,要这么久?”
“分班啊,”诗晚很无奈,“最近学校为了激励我们,要分一个重点班出来,你觉得我是会去普通班的人么?”
依着对方这要强的性格,怎么都不会允许自己被踹出优等生的行列,周阳对他表示理解。说了几句鼓励话,让那人好好加油,也让对方别担心酒吧的事,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我就知道哥们儿你绝对靠得住,等我考完试马上来解救你。”
“行了,别操心了,顾好学校的事要紧。”
周阳自己虽然读书没天分,但他打心眼里还是很敬佩那些好学生。因而看到诗晚这么认真,他必然是支持的。
一个人唱歌其实也没什么,而且这还算是周阳的强项,除了嗓子可能会负担重一些。
几天下来酒吧里不少常客还经常问周阳:酒吧的歌手是换人了么?于是周阳就会解释说对方有事要去忙,很快就会回来。他也不能说诗晚那家伙考试去了,毕竟这身份被曝光,学校那边可就麻烦了。
在自己顶唱的日子里,倒是风平浪静。反正规律上班,规律下班,听从王嘉木吩咐,对喜欢开玩笑的客人也礼貌应对。看过去一切轻松,不过就一点让周阳不太自在。他发现上次那个吓自己一跳的男人每天都会在临近酒吧关门,剩最后两三首歌的时候出现在固定的位置上,安静的抽着烟。不鼓掌不说话,纯粹的看客。
最开始,周阳还有点条件反射的紧张。因为对方的目光总是那么直接,即使隔着大片的灯光阴影,也能感受到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被一直这么盯着,他非常的不喜欢。就像是被人跟踪,有一种束缚感。
然而这段时间过去,那个奇怪的人除了听自己唱歌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举动。久而久之,警戒线降低后,周阳也就随他去了。
差不多快有一星期,诗晚终于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靠了,翻身得解`放啊!
周阳默然:这货也越来越爱说脏话了。
周六的晚上,恰好可以纵`情放肆一下。诗晚这么多天没碰话筒,很是迫不及待。
化妆间里,照例把自己拾掇一番后,临上台前,他问周阳,“今晚你要唱什么歌?”
周阳坐在旁边喝水,闻言说道,“听王哥的吧,刚才他是让我唱nia。”
“啧,什么年代的歌,谁愿意听?不如唱love fool,你的声音配上这首歌,绝对秒杀一片。”诗晚转身,笑着哼道,“lovelove e~”不知道是不是考完试了心情好,他一边唱一边伸手想去勾周阳的下巴。
周阳满头黑线拍开他的手,骂道,“没事别发骚啊。”
诗晚哈哈大笑,整了下衣服走向了酒吧前厅。
比起周阳,诗晚偶尔会更随意一点。情绪非常不错的时候,他想唱就唱什么。比如今夜,一首《pequedaa》被他唱的风情无限。台下不少人连连起哄。
看了几眼王嘉木,周阳想笑却忍住了。估计那人对诗晚这家伙也是没办法。
不远处一个灯光交错的角落,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青年晃了晃杯中的酒,看着台上的人,勾唇道,“的确不错。”他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旁边的人,“陆少眼光还是这么好。”
被称作陆少的男人不置可否的抽着烟,夹着烟卷的手指筋骨分明,线条修长优美。
“我还奇怪你每天大晚上出来干嘛,原来……呵,现在我懂了。”
“贺想容,”抽烟的人简单的命令道,“话少一点。”
“到了这种地方就别装了。”贺想容凑上前,侧头对着诗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是个美人呢,声音真好,在床上的时候估计也叫的很动听。对不对?”
“抱歉,我没听过他叫`床,所以不清楚。”平静到没有温度的声音显示出主人很不在意。
“我操……你真是不解风情啊陆歇!”贺想容被逗的直乐,“诶,等会让他过来玩玩怎么样?”
“无所谓。”
“你天天跑来听人家唱歌,现在这态度会不会太冷淡了点?”
陆歇把烟头摁灭,喝了一口酒,淡淡吐出四个字,“关我屁事。”
贺想容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这位凯盛集团的大少爷自己再了解不过。两人在国外认识,到现在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对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不冷不热的样子,当初住在美国的时候,身边情人那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玩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就没见这人真把心系在谁身上。陆老爷子对此还颇有微词,但无奈陆歇这混蛋打理起公司来很有一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是亲爹那也只能对着自己儿子那些荒唐事睁只眼闭只眼了。
回国这么久,贺想容也不曾听说他对哪个感兴趣,还以为对方转性了。结果到了这么个小破镇子,陆大少爷倒是对个酒吧默默无闻的小歌手上了心,这要传出去不得把京里其他几位的下巴都惊掉了啊。
想到这里,贺想容虚眯着眼看向台上的诗晚,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一系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