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现在维持着躺在程芸腿上的尴尬姿势，林帆方才还因为眩晕而朦朦胧胧的意识瞬间全部清醒过来，他一个挣扎爬起，然后迅速拉开距离，紧接着略显尴尬地望着程芸道：“抱……抱歉，还有……谢谢，你们几个看上去都没事，只有我在这里昏过去了。”
“不对。”程芸摇摇头道：“战车落下来的瞬间，是你冲过来抱住了我，不然我可能会飞出去。”
是我……抱住程芸护住她的？
慢着，昏过去前，我脑内最后的想法应该就是固定住自己与握住程芸，是在最后失去意识的瞬间，身体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吗？
但是抱住她也太……不，如果我的行为从结果上看救下了程芸，那么……些许的尴尬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对……对不起，我只要一驾车就会……”阿古低着头似乎有道歉的打算。
“你就闭嘴吧，先把头低下来表示道歉的诚意！”莉莉打断阿古，直接用手压在阿古的头上替他说道：“这家伙就是这样了，抱歉，看在他达成的结果还是ok的份上，原谅他吧。”
嗯……好吧，反正我也没打算真的为难这个青少年。
“总之，下次还是注意点吧，那种驾车方式太过危险了。”林帆带着些后怕说道。
程芸在旁疯狂点头，对此她有着同感。
“对了……”话题扯开了半天，林帆猛然反应过来最初的目的问道：“他们怎样了？”
“粉岚没事，只是昏过去了，那家伙倒是一头栽倒方向盘上，头被狠狠砸了一下，流不少血，死不死就看你们打不打算救他了。”
回答林帆的并非在场的剩下三人，而是一个林帆未曾预想的人物。
“鬼……岚？”林帆感受着自己喉部的干涉，缓慢地呢喃着这个他并不想念出的名字。
在战车的前方，林帆看到了战车跃下的战果，罗沐昊驾驶的车辆在地面上留下两行明显的划痕后，径直冲到了街道边缘，一头插入了一个一楼门户内，与清吧附近的街道不同，这里的居民相当之多，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对着车祸现场和战车那耀目的外形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恐怕等会儿警车救护车就要来了，无论要做什么得快些结束才行。
战车的车尾直接扁了下来，从上面蹄印一般的痕迹，林帆推测是战车落下之时，战马直接踩在了车的后方才让它偏离车道一头撞到边缘。
大概是罗沐昊及时踩了刹车的缘故，这辆车才没造成更进一步的损伤，不然那家伙应该不止是失血昏迷的下场。
望着这番景象，林帆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先前那么直接地原谅阿古没有多唠叨两句是错事。
这个青少年的擅自妄行可是一个不好就会让车辆直接诱爆，或是在踩踏后半部分时一个不小心将后方的粉岚命给直接踩没了的。
当然，至少当下，比起去挑阿古的刺，林帆的注意力还是更多地放在了说话的鬼岚身上。
这个男人此刻就是这么突兀地双手横抱着粉岚昏迷的身体一步步走近林帆这边。
“在我们开车的时候，这家伙偷偷攀到了车子的后方跟着我们来到了此处，抱歉……我完全没发现。”阿古摇摇头道，作为梦宠的主人，没有察觉搭顺风车的人这个失误确实算在他的头上。
“哎呀呀……本来以为在抵达终点的时候，我从你们的后方一个纵身落下会是个精彩绝伦的操作，但是……没想到会是如此啊，你真的应该好好重新锻炼下驾车技巧了，拥有奇特梦宠的青少年啊！”说着，鬼岚将粉岚平放在地上，自己则是踉踉跄跄地在旁坐下。
这家伙……原来是故意装出淡定的模样。
也是……我们坐在车上都被直接甩晕了，这家伙可是一直挂在车后方的，承受的眩晕度根本难以估量。
“你……是专程为了救她而来的吗？”望着仇人，程芸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抛出疑问。
“才不是……只是觉得有趣才跟上来的。”鬼岚摊手道：“我可没有理由在那边陪同其他想干死我的梦使们对抗感染者呢！”
“自己身体这幅鬼样子，结果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她的状态，然后把她救出来放在这里才敢倒下。”程芸摇摇头道：“做出这种事的你就算找借口也毫无说服力。”
鬼岚直直地望着程芸，停顿片刻后收起那时刻挂在脸上的假笑认真道：“女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确认一下罢了，犯下罪行从我身边夺走同伴的恶魔自身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程芸说道。
“呵……确认自己的仇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鬼岚不屑地哼声道：“小心发现我的魅力后，你会下不了手哦？”
“不会的。”面对鬼岚明显玩笑的问题，程芸却依旧维持着认真的表情：“唯有杀了你这样的想法没有从我的思维中逝去，只是……我已经答应了我的盟友，不再沦为除了复仇不会考虑其他的复仇鬼了。现在杀死你只不过是我的众多生存目的其中之一罢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比起以往更加清晰地认知到杀死一个人的重量，以及要做出这件事，我应该需要付出什么级别的觉悟来确保自己的人格不会被你的阴霾污染。”
“为了这种原因，你才要确认我的本质？”鬼岚问道。
“没错，只有这么做，我才算是直面了杀你这件事！”程芸说道。
“呵……随你的便吧，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