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机会,就是用你自己的双手来洗白自己。”鬼首放下我说道:“在你第一次求助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做了点手脚,让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那个女人在嫁祸你,而不是你跟个蠢货一般被女人在掌心耍弄。”
我讶异了片刻后问道:“这有用吗?”
“一半一半吧,得亏你平常那副对女人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不少人很难相信你这样的木头会被女人用美色耍弄,呵……真是讽刺啊。”鬼首用有些轻蔑的眼神望着我道:“但是就像你想的一样,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仅仅只是给你开脱是救不了你的,无论我搬出多少证据,那总归也只能算是你无罪的可能性罢了,还有很多人根本无视证据,只是单纯地想要你的命罢了。”
这一点,上次我已经看到了。
“所以,按照业界的规矩,你获得的最后机会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鬼首蹲了下来,捡起自己刚刚丢到我面前的手枪强硬地塞入我的手中:“将那个女人杀死,她的行踪我已经确认了,按照达成的共识,不会有任何人干扰你的。只要你亲手结果了她的性命,那么有关你被爱情束缚遭到利用的话语就不攻自破了。”
“我杀了她……就能……”一种说不出的干涸苦痛在我的内心蔓延,我望着手中的枪械喃喃道:“如果我死了……如果我背负着这样的罪责死去,她会如何,她能……”
啪!——
鬼首眉头一皱,直接在我侧脸上扇了一巴掌:“我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做还是不做,给我个痛快的话语,如果你拒绝,我就会把这些东西收走,让你在这种无人所知的僻静角落死个透彻!”
生和死,就在我的重心,是做选择的时候了。
——这次也诱惑了我的部下为你遮掩了所有,对吧?就如同过去你对其他人做的那般,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不仅不对他恼火,甚至还有些同情他。
——没有绝对意义上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只有对自己的内心防卫的更严的男人,重点在于如何撬开那层缝隙罢了,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会自主地替我完成所有的事。
我……
“我会……杀死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话语已经从我的口中吐出,出乎我的预料,虽然心口随之产生了一阵绞痛,但我却出乎意料地愿意接受这个决定。
是嘛……我的内心已经愿意这么做了。
“哼……勉强合格吧,至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无论你做的决定是什么,那个女人都没救了,和你的情况一样,重点不是能够找到多少证明她无罪的理由,而是到底上面的人是否要她活命。真遗憾,唯一可能想让她活下去的男人被她亲手杀死了,这种状况下,只要她引起注目,结果就是必然的,你的状况根本影响不到她。”鬼首耸肩道:“而在这种状况下还将你卖出来只为了争取些微的时间,呵……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也是啊……说到底,一切都取决于我啊。
我握紧枪柄,捏起子弹开始装填。
一切都……
砰!——
漆黑的月夜下,我扣响了扳机,正如鬼首给的讯息,楚凌出现在了这处巷道,为了各自的存续,我们在这里开启了血腥的死斗。
过往纷乱的情感在这里退化成了最为原始的仇恨,在这之前,我的脑海中还有着那么些许懦弱的想法残渣,但当实际的痛觉与血沫的腥味浸入口鼻,一切都被我抛之脑后。
嗖!——
刀刃于脑后平砍过来,我虽然做出了反映动作,但还是慢了半拍,一直到听到风声才进行了完整的规避,这也导致,我并没有闪躲得完全,耳后迅速多出一道伤口,同时滚烫的血液开始顺着脖颈滑入背脊。
这是第一次和她实际较量,虽然之前从鬼首的情报中已经得知,在她还没从世界退役的我不认识的时间段内早就是在和同样的杀手行当中有名的前辈,并且实际得手的成果还要在我之上。
但是仅靠这些情报是不够的,同为杀手,唯有像这样用刀刃枪械亲自相触流血,才能真正知道对方的分量。
而从这短短的一刀我能理解的事实就只有一点……
她很强,在我之上的强!
刷!——
然而对方可不会温柔地只挥动一刀,手持双刀的楚凌在第一击后,很快送上了第二击,直接捅向我的腹部。
“太慢了!——”
噗嗤!——
带着一声清脆的喊声,刀刃入腹成功命中了目标。
砰!——
但在刀刃入腹的同时,我扣响了扳机,对她发射了子弹。
既然来不及防御,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逼迫对手,这也是我在多次任务生死之间徘徊中领悟的伎俩。
这听上去单纯,实际却十分有用。
比如眼下,在我开枪的瞬间,她就选择了松开刀柄进行回避,从我面前溅起的血花数量来看,我的枪击应该并未伤到她的本体,顶多只是造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擦伤。
而我这边,虽然刀刃确实如她所愿捅入了其中,不过由于枪机及时逼退对方松手,实际入体的只有前端一小部分,以我身体的历练程度,倒是算不上多重的伤。
当然,脱离眼前的危机不可能让我产生多少轻松感,这只是初次遭遇战,很快还会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