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今日,兰梓湘那口无遮拦的行为,显然是冲着宁秋华来的。
兰家从主枝分家出来,虽因着先辈的功劳在朝廷有了脸面,连带着兰家在金鳞也有了不错地位,然而想要与祖祖辈辈都盘踞于金鳞的住家和宁家比起来,那就是个后起之秀,算不得什么。
于是不管聚会也好,诗社也罢,朱家与宁家小姐们,总是占得头筹的。
然而这在兰梓湘看来,就是极大的不公。于是每每遇到宁家或者朱家小姐,她便带着自己的姐姐妹妹与他们争锋相对。
有一回光禄少钦的夫人从江南回京,路过金鳞是正好赶上朱家嫡次女的及笄礼,便送了一套祖母绿的抹额首饰。
这是人家与朱家的情谊,谁知被兰梓湘看见了,立刻觉得自己受到冷落,居然当着人家及笄礼上上百位太太夫人们倒地昏迷了。
李氏为此大发了脾气,甚至出动三伯将她禁足,奈何兰梓湘一身的公主病,被禁足的当天就口吐白沫要死要活了。
李氏无法,终究将她放了出来,是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得,禁足更加没可能。于是每当有人邀请,便嘱咐小女儿兰梓陌好生照顾姐姐。
这次兰梓湘出门前,更是被李氏好生嘱咐了一番,言道她是县主,若旁人惹了兰梓湘,便是对她这个县主不敬,她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兰梓湘对李氏的心思早就了解的透彻,因此只是答应,却没有想着听她的话。她就算被李氏养了四年,可她的花费都是自己的,甚至她们一家子有一半是自己养着呢,她可没有打算一辈子伺候那位皇后娘娘一样的堂姐。
因为兰梓湘的名声,整个兰家的姑娘都成了别人口中的琉璃女,轻易招惹不得。
宁秋华对梓熙的事多少有些耳闻,不过她没有想到她与兰梓湘不一样,这道让她松了口气。
“待洗漱完之后,我便让人送你回去吧,你姐姐他们都走了,留你一人在这实在不妥。”
“谢谢宁姐姐,不过刚才的紫玉糕可真好吃,姐姐若是还有,就送妹妹一些吧。”
“似乎还剩的有,不过不多了,妹妹若喜欢,过几日我们到兰府时再顺便带着给你。”
“哎?”
宁秋华见面前的小女孩鼓着双眼十分可爱,于是说道:“光给你可不成,今日梓湘姐姐是带着气走的,我总要表示歉意。而你们毕竟是自家姐妹,总不能你一人满载而归的,对吧。”
“也是。”梓熙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好顺着她打哈哈。
宁秋华笑眯眯地拧了拧她的脸,状似无意地说:“听说李家表姨要来做客,到时你们便是真的亲如姐妹了。”
宁秋华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随便说了一句便罢了。
兰梓熙一直傻呵呵地笑,心里却早就转了好几圈。
什么叫那时他们就便是真的亲如姐妹了?
她跟兰梓湘是堂姐妹,血缘本就很亲近。她说的李家表姨,难道是李氏娘家的哪个?
想到自己那妾侍一屋子,却到现在还没有娶正妻的父亲,她终于有点明白她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