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忙了一上午,正打算躺下眯一会,外面小儿哇哇啼哭,伴着争吵声,硬是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拉了回来。
被吵了觉的人脾气暴坏,金氏忍不住喝问:“外头是谁,这样吵闹就没人管吗!”
贴身丫鬟荷叶趁着主子休息,也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想坐一会,被外头吵得休息不了,已经出去看了一回了。
听见金氏喝问,立刻回答说:“是蓉姐儿和虎哥儿,为了一把团扇,从屋子里争到外头来了。”
知道是那两个庶子女,金氏更加不耐烦:“去让人抱走,要吵找个僻静地方去吵,省的惹人没清静。”
“是。”荷叶领命出去了。
金氏身边的嬷嬷过来扶着金氏又躺下:“太太再眯一会儿吧,下午可又有的忙了。”
“也好。”
金氏再次躺好,却是怎么也睡不了了,想起今日刚送来的橘子,嘴里馋得很,便对对嬷嬷说:“给我剥个金橘。”
“太太不睡了?”
“都被吵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嬷嬷一边剥橘子,一边叹气:“蓉姐儿倒好,过几年大不了嫁出去,可虎哥儿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长大了还如何了得?”
“就要他了不得呢。”金氏冷笑:“他要真是个好的,往后可不得要跟我儿子争?美得他!”
嬷嬷听她这样说,心中忍不住叹气。他承认太太说的没错,若是平常庶子女,随便养坏也就罢了,往后也免得给嫡子女造成威胁。偏偏,自家太太是个不能生的。
成亲都十一年了,请过的大夫早就请了,想过的法子早都想了,偏偏就是没有。
其他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太太自己却还没有放弃,一心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能生个一男半女。
作为看着她长大的人,嬷嬷不好专挑伤处撒盐,只好转而言其他。
“县主下午便到了,这回提前了好几个月,不晓得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南边儿地动了,翌阳郡主放心不下吧,说起来那孩子也可怜,摊上那么一家子人。当初傅氏进门是我就说过,老四不是那有福气的,可不?生生把人给克死了。”
最后傅氏留下个闺女孤苦伶仃,好在有个靠得住的外家,否则能不能平安长大都不一定。
傅氏乃是傅家嫡女,年岁与她差不了多少。她小时候也见过傅氏许多回,还常常羡慕她,一是羡慕她生得好,而是羡慕她长得好。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当初这么想的不在少数,可到了了,傅氏却红颜薄命早早去了。
两人正感叹着女人命苦,不一会荷叶匆匆进来了,对金氏道:“太太,老太太来人传话了,问咱们把屋子腾好了没有,县主已经进城了,大约很快就到了。”
金氏听闻,立刻从床上做起来,让嬷嬷服侍穿衣裳,嘴里念叨:“不是说下午才到么?这才什么时辰,连晌午都还没过呢!”
“是提前到了,前头传话的人来说这回不光是县主,还有三爷家的两位姑娘也一起来了。”
“老三家的姑娘?她们来做什么!”
金氏莫名其妙,荷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道:“虽不晓得为何,但千真万确三爷家的姑娘跟着县主一起来了。”
“这不是添乱么!”金氏怒道:“他们家这人是死光了还是全瘫了,好好的把姑娘送到我家来,我是欠了他家的阎王债了还是怎的!”
“那,那咱们如何是好啊!”
“还能如何,先去收拾屋子,我去见老太太。”金氏气呼呼地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来,“先别收拾屋子,分家多少年了,三房要是来人,凭什么住咱们家,我得看看情况再说。”
要是老三与丈夫一母同胞还好说,可他一介庶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四房嫡女兰梓熙每年来京城,那是因为有傅家在。每次来,在兰家住几日也是个过场,大部分时候还是直接住在傅府。可三房不一样啊,她凭什么把自家孩子打包寄过来,难不成也想跟去傅府住着?可就算你要让你家姑娘来,也得提前通了信儿,问问主家方便不方便对吧。他们倒好,冷不伶仃就送来了,这不是为难人么!
到了庄素堂,金氏见老太太正在与大嫂薛氏说话,金氏一脸笑容地问好:“我道老太太起得这般早,原来是大嫂也在。”
薛氏淡笑:“你不是一样早么,忙了一上午,怎么不多歇一会。”
“老太太派人来说县主已经进城了,不过会儿就到了。”说完看向老太太,笑问:“而且听说,老三家的姑娘也跟着一起了?”
老太太脸上没有过多表情,金氏看不出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不过也早就习惯了。只听她说:“已经派人去金鳞送信了,问问那边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老三家的几个姑娘你们都没有见过,等到了,看看再说吧。”
听了老太太的话,两个媳妇都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都想着等人来了再看着办,谁知金鳞马车一到,下人们就乱成一团。前去迎接的老妈子回来禀告说:“太太,人倒是到了,可有一位湘姑娘昏倒了,又吐又抖的,看着惊险的很,怕是路上受了磋磨,老奴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薛氏听见老婆子的话,心里一惊,“人到哪儿了?快派人去拦着,先不要把人带进来。”
丫鬟闻言立刻跑了出去,薛氏说:“听闻南边儿地动了,不少难民涌到金鳞,这丫头的样子,怕是在路上染上什么脏病,可千万不能把病气带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