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名壮汉突然向后退开数步,待看清了少女的招数,见他一剑向其中一个壮汉攻去,各人心中便已有了应对之策,左右二路纷纷抢去拦截她的剑招,顺便分左右牵制住她,然后后方和前方的在依次攻上,一时间数把兵刃齐齐向这少女刺来,且她的方位和身法都已经被算好,这几把剑有刺有削,有砍有撩,直逼她所有的空隙而来,躲无可躲,挡无可挡。
眼看着身上多处要害受制,招招皆可令她毙命,便在这呼吸之间,少女突然身形一晃,便似一根柳枝,又似一条泥鳅,身形一转,腰身刚好从左右两剑之间的空隙处钻去,跟着身形一纵一翻,又是紧紧地蹭着前后两剑击来的间隙钻了过去,这一下又急又险,这四人还没看清状况,只觉眼前黑影一晃,那少女已经毫发无损地跳出了战团,直朝金公子扑去,那几名壮汉反因一直专心对付那少女,剑招去势太急收释不住,此刻也已来不及去救护金公子了。
金公子毫无防备,见她扑来脸色陡然大变,立即拔出单刀抵抗,少女目不斜视,双手握剑一声清啸,向下奋力砍去,“蹭”地一声脆响,金公子手中的刀被斩做两截,一片雪亮的剑光之下,金公子脸色惨白,双目突出,少女的剑直落在他右肩上,深深斩了下去,金公子痛的一声大叫,却没被伤到要害,只是被那少女以利剑顺势按在了地上,剑尖刚好抵在地上,少女手腕一转,剑锋转了个面,抵在金公子颈中,就像是一把铡刀。
“死也让你死个明白,你得知道,这天底下还是讲公道的,恶人不该会好下场,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骗你们,包括他甘愿自宫,都是为了博取你们的信任,鹤唳云端根本不是剑谱,乃是本派一篇阐述武学的文章,没有具体的招数,师兄交给你们的那一套武功是我们合力钻研编写了八年才创出来的剑法,八年时间,我们做了一场戏,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故意要给你看的,故意引你下水,故意以假的剑法引诱你们结此阵法,而我们却早已将破阵之法想到了……”少女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头猛兽在啃食它的猎物,狠辣中又有复仇的痛快。
“贱人!快放开公子,不然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少女身后那些大汉不住地威吓,却不敢上前,生怕金公子出事。
女子忽然落泪说道:“我们知道此次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一败涂地性命不保,师兄此刻想来也已经自刎,我……也该当去陪他!父债子偿,姓金的,该你偿命了!”少女一剑按了下去,身后陡然一阵鬼哭狼嚎,哇哇乱叫,少女脸上溅了数点鲜血,但是脸上的凶光却忽然间变得柔和了。
金公子死在这少女的剑下了,身后那些大汉纷纷涌上前去,少女也不反抗,坦然赴死。
最后那少女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握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喃喃地道:“师兄,师兄,是我亏欠于你……”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随着少女的头缓缓垂下,再也抬不起来的时候,突然间竹林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咔!”跟着周围灯光大亮,响起一片掌声,走出一大群人。
倒地的金公子爬了起来,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轻松。
“杀青了杀青了,等会儿卸了妆一起去庆祝去啊……”
一时间人们三三两两谈天说地起来。
“白小白,白小白……”
黑衣少女白小白艰难地抬起了头,眼睛通红满是失落与感伤,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戏里走出来。
见到导演来到自己面前,她慌慌张张地抹了抹眼泪,立即站了起来垂手站立,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导演。”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
她顺手摘下了罩在脸上的面纱,因为眼泪落了下来,她担心把剧组的东西弄脏——其实给她用的东西未必比她的眼泪干净,但她还是很小心,对所有的东西都很敬畏。摘下面纱,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因拍戏时只露眉眼,故此只有上半张脸化着精致的妆,下半张脸却是全素颜,露出了微黑的皮肤,上下的差别让她看起来有点呆憨。
“你叫白小白?杀青的聚会,要一起去吗?”导演微笑着问她。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士,香港人,嗓音有些沙哑,是位很有名气的武打电影的导演,白小白是和爸爸一起看着他指导的武侠电影长大的,是他的电影影响了她的一生,所以她从小立志学武,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这么客气地问她,她紧张的忍不住哆嗦,连头也不敢抬。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小白,极少见到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何况还是那个一直存在她梦里的侠义的化身。
“不……不……我……这就卸妆,我想回去了。”
小白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导演看出了她的紧张与生疏,爱才心切,也不打算勉强她,微笑道:“好吧,你也累了,你想回就回去吧。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你的功夫很好,情感表现也很好,我想,我应该还有很多角色需要你,你愿意吗?”
小白一怔,猛然昂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一阵眩晕,导演那一口并不很标准的普通话让白小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小白是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为了赚取学费出来打工,在武校老师的帮助下进了影视城做群演。因有老师照顾,她本人功夫又好,模样也端正,小白很顺利便进入了一个剧组做群演,这个剧组,正是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