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痴痴地点点头,那原本萦绕在脑海心头的一点雾气仿佛正在消散,连眼睛都变得明亮,连呼吸都格外的顺畅,心潮澎湃,周身内外一片通透顺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她十年来都没有明白的道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就是白爸爸给她讲过的“侠”的含义。
白大人虽然不会武功,是个耿直的文官,他处处被排挤,无权无势还一贫如洗,可是他敢违背所有人的偏见,站出来和张广衡交好,这的确是一种勇气。
人常常怕自己不合群,为了合群,就盲目顺从一些普遍的行为,其实这才是真正的胆小懦弱。小白在小学的时候被父亲送进武术学校,这一路走来,她深深第明白是多么艰难。她亲眼看到父亲承受了多少来自身边的压力,爷爷奶奶劝他不要胡闹毁了她的一生,他的朋友劝他不要做梦,一个农民的女儿不好好上学,考大学找工作,学武功那就是不伦不类,那时候她虽然小,但是他们父女连心,彼此相互鼓励,才将这段路走了下去,还获得了老师的推荐去做了武打演员,认识了大导演陈笙……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场意外毁掉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常常回想,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是不是真的不该学功夫?
她开始怀疑,开始后悔,也开始害怕。如果她不那么特立独行,孤身一人披荆斩棘,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吧,她会跟大家一样,还好好地,平淡地活在那个世界。
可是,如果她没有另辟蹊径,她这一辈子,该有多遗憾啊。也许在别人眼里她会活得好一点,可是她自己一辈子都要遗憾,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选择做自己,想要活得多姿多彩,就要冒险;选择跟大家活得一样,就要放弃自己。这是很多人成长的路上都会遇到的问题,怎样选择,也决定了他们一生的发展。
她一个普通人,做自己尚且如此艰难,何况白仲卿身处这封建世界里的官场,那更是风雨交加,举步维艰了,也正因如此,小白才觉得白仲卿的性格难能可贵。
“对呀,这就是勇敢,这不就是侠道风骨的体现吗?”
她突然有一点明白,当初父亲送她上学时说的那番话了。“侠”的精神就就是就是勇于追求心中的理想,这种精神,并不一定非得要会功夫才可以实现。
小白思索的正在兴致之处,听到他询问便说道:“现在听你说到我的亲生父亲,我竟然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过我很敬佩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吧!”
张照玉也是说到了兴头上,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他自然是个很好,很明白的人。先帝很赏识他,可是当今天子圣上幼年即位,宠信国舅,其母后纪太后正是国舅的亲生女儿,但却是妾室所生的庶女,为人怯懦,如今虽贵为太后,却一直听从于国舅的安排,如今的纪国舅可谓是权势滔天,他在朝中结党营私,打压所有反抗他的人,想要将这贺家天下变作纪家天下,搅得朝堂一片混沌。他利用自己的权势,残害忠良,许多人因畏惧而甘心做他的走狗,不敢说什么,帮着他做尽了坏事,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于是这些身居庙堂之人一个个便只顾着自己享乐,全然忘了天下的百姓,你父亲便是被这样一个小人所害。”
小白道:“我听老鸨说,我爹是因为抓了纪国舅的儿子,纪太后的弟弟才被害的,是这样吗?”
张照玉摇头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父亲惩治一个恶人,本不应有罪,就算抓的人是纪国舅的儿子,可你父亲握着他的罪证,纪国舅权势再大,顶多也只能保住他的小儿子不受罚,决计没法子怪罪到你父亲头上,哪怕他心里记恨,顶多是弹劾他降他的职,如今的纪国舅虽然权势大,但是还不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这其中的关系还复杂的很。
纪国舅的儿子纪宗明原是有罪,他抢了民家女到家中软禁,其父母兄弟上门,他家的家仆硬是说人不在他们家,反冤枉他们是刁民,说是他们自己把那女子藏了起来,要讹诈他的钱财,后来即使上了公堂,这官司也没打赢,那女子的哥哥,反被官差打伤了腿。
那家人是状子也递不上,身子也坏了,走投无路,据说被打残的那女子的哥哥,后来也因心中郁气难消,生生病死的。
纪宗明抢了那女子之后不久,那女子就身怀有孕,可是纪宗明不想这女子生下孩子,也不好去药店为她取打胎的药物,怕将来追究起来没法子说,就将那女子绑了,狠踹她的肚腹致其小产,又将其打晕,趁夜让人丢到她老家的门口,第二天她父亲出来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她腹痛难忍,邻居勉强给凑了点钱,请来了大夫,吃了几剂药,可最终还是因照顾不周死在了家里,临死前请他爹找村子里的一个秀才来家,把她经历的一切都说了,秀才给整理成文,写成了状子。”
小白听到此处,气得火冒三丈,咬着牙撇着嘴道:“这纪宗明简直就是个畜生,死变态!要是让我碰见他,我……”她忽然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怒气,理了理头发道:“张大哥你快往下讲,一定有人狠狠收拾他吧!”
张照玉道:“那时自然。那女子死后,她的父亲一路乞讨,一路告状,县里不行就告到城里,城里不行就告到了州里,可是一直告到了京城,大家一则见他年纪老迈又是个乞丐,二则所告之人乃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