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玉瞪了他一眼,小白也慌了一下,但很快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那都是因为长辈们的交情。”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由得相互看一眼,这个气氛又有点让人上头……
小白先受不了了,立刻低头道:“这……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我回车里去了。”
照玉却一直目送着她钻回车里,等她走了之后,他蹭了蹭鼻子偷偷一笑,一旁的袁培和黎青则都假装没有看见,但两人心中也各有心事,都未言明。
一行人一路上还是走走停停,照玉仍旧时不时地在路边留下消息,就在快到中午的时候,队伍经过一处荒山之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口哨声,跟着四面八方皆响起一阵呼喝之声。
袁培忽然转头对照玉道:“照玉,前面风景甚好,我先去瞧瞧,你们等我!”说完便策马扬鞭,一跃而去了。
照玉道:“那我们就原地等你啦!”
黎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懵,急得叫道:“哎呦!哎呦呦呦呦!有……有土匪啊!”
这话一出,小白立刻兴奋了,从车里探出头来,满面欢喜地道:“什么什么,有土匪,是来杀我的吗?”他这两天正闲得无聊,每天只能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赶路,自她记事起,她还从没有这样悠闲过,即使是在没有去武校之前,她也是上树爬墙,从来都不闲着的,这些天追杀她的人又没来,可把她憋坏了。
她环顾四周,可当她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洪水一般从周围的矮山上流淌下来。
“哇哦,哇哦,哇哦……”她的底气越来越弱:“怎……怎么这么多人……”
她转头看向张照玉,张照玉此刻却再也忍不住笑道:“你还知道怕呀!”
黎青道:“哎呦我的妈呀!都这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情聊天儿吗?快,快走哇,快跟上总舵主!”
他眼睁睁地看着前面远去的袁培已经拔了剑,料想跟着他总能冲出去,然而袁总舵主胯下的可是一匹良驹,名叫无痕,奔跑起来如风似电,岂是他那一匹小倔驴能追得上的?
更何况这货现在被吓傻了,乱冲乱闯起来,黎青吓得赶紧从驴身上跳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张照玉身边,躲在了他身后,那头驴子转了几圈儿见周围都是拿着明晃晃刀剑的人,无处可去也依偎在了黎青身边。
小白让竹风和苔痕躲在车上不要下来,她自己自从车里面出来了,面对着照玉无情的嘲笑,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慌,你们刚刚说的那两句话,是不是你们的暗语,你跟总舵主已经商量好怎么应对了,是不是?”
照玉低声道:“对,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他转头冲她微微一笑说:“你要是怕了,就拉着我的衣袖吧!”
小白其实心里也没有很害怕,但是不知为什么,张照玉的语言里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她只能听话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小白偷眼斜觑他的侧影,却恰好被张照玉发现,慌忙便把眼睛挪向别处,照玉看见却笑了。
大半的人都去追袁培了,剩下的虽只有一小部分,但也有**十人,照玉和小白联手或许能冲的出去,但是还有黎青和竹风苔痕三人,因此不可莽撞行事。
这些人围了过来,在马车周围两丈之外定住,围成了一个圆。这些人衣装并不统一,破破烂烂,稀奇古怪,只是普通的土匪,但人人都有一匹健壮的良驹,手中也都有兵刃,看样子,是伙很有势力的土匪。
为首一人四十来岁,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傲气的鼻孔翻天。此人相貌猥琐,满脸横肉,剃着光头,偏还少了一只耳朵,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穿着一身短襟,手里提着一把金丝大环刀,看着张照玉冷笑道:“你就是张照玉,张广衡的儿子?”
张照玉道:“正是,阁下是何人,也请报上万儿来。”
对方笑道:“我名叫蒋丘南,江湖人称花刀太岁。”说完他大有深意地看着照玉微笑着说:“你可曾听说过吗?”
照玉神色微微一凛,但随即微微冷笑道:“原来是蒋老鼠,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照玉那句“蒋老鼠”原是讽刺他,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反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母亲一辈子都没忘了我,连你都知道这个小绰号。”
照玉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冷冷地道:“血海深仇如何能忘?如今非但我知道阁下这小绰号,遍江湖人人皆知,铁剑山庄出了个大叛徒,欺师灭祖,江湖人口口相传,人人唾弃!”
黎青插嘴道:“咦?铁家山庄,那不是你外公家?”
“什么?”小白也跟着问了一句。
张照玉冲她摆摆手低声道:“别问。”
蒋丘南冷笑道:“不错,就是我,可那又如何?你们这些人爱骂便骂去,我是不在意的,横竖我也就是喜欢你们这种明明很恨我却又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也太贱了吧……”黎青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张照玉很恨地回头对他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就不要插嘴!”
蒋丘南继续笑道:“当初你父亲割了我一只耳朵,真是天道好循环,如今你又落入我手,哼哼!不过呢,你也别怕,因为你这小贱种的身上也不仅仅只有你父亲的血,还有你母亲的,我看再双儿的面上,不会太难为你的。”
“你住口!”照玉气得立刻上前一步,浑身颤抖地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凭你这么个东西,也配提我母亲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