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又嘿嘿笑道:“命是肯定保得住的,我是宗室子弟啊,天生就比平常人多一条命!就是雍王世子之位多半要扔掉了,不得不说,有一个强杆的师父挺好的,看在师父的面子上,皇上不会杀我的。”
另一个将领说道:“即便您能要到东西,但是您的身子怎么能禁得起颠簸?万一出了岔子,我们如何对得起您?”
江寒月却道:“如果没有武器,崤山关破,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那时我身子出不出岔子关系已经不大了。再说我的身子现在已经好了……无瑕,我走两步给他们看看好不好?”
无瑕轻轻笑了两声,脸上犹如绽开了一朵雪莲,“您都这样说了,我能不让?不过还是小心一些。”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江寒月就从车子上站起来,在营帐里走了一圈,甚至还跳了两下。
无瑕急切叫道:“您不能跳!”
众人轻轻笑了起来,黄宗艺就对边上的亲兵说道:“赶紧去准备马车,将崤山镇上大商人云遥家的马车徵用了,他家的马车品质好,不颠簸。”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江寒月得意洋洋的宣布,“本世子来去京师也!”
虽然江寒月信誓旦旦说能将军需物资给要回来,但是众人都不抱指望,也就是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罢了。有怀揣恶意的将领,甚至开始怀疑这位着名的纨绔世子是不是已经厌倦军营的生活,想办法要回京师花天酒地去了?只是这种揣测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边关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黄宗艺已经夜不能寐,各种物资的调配都压缩到了极致,他计算过,如果大战真的爆发,崤山关顶多坚持半个月。
二十多天过去,众人也没有余力去打听京师的情况,却不想这天早晨,与江寒月一道同行的军需官竟然骑着马,带着满身的疲倦回到了大营,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先传进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
“要到了!要到了!”
“轰”的一声,人群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有人问:要到了什么?还有人问:要到了多少?
黄宗艺也亲自迎了出来,对军需官道:“情况如何进营帐里再慢慢说……先喝口水。”军需官两条腿因为骑在马上太久,已经变成了罗圈腿,他坚持给黄宗艺行了一个礼后才说:“要到了,历年的积欠全都要到了。另外还额外多给我们拨了三百万支箭、一万把刀、两万匹白布,还有一些伤药、五十名医官,具体数目都在帐本上。”
想不到竟然要到这么多东西,听到消息的众人一片哗然!
黄宗艺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连忙问道:“世子呢?皇上没有发怒吧?他是如何要到这么多东西的?”
军需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低声说道:“世子说文的怕武的,武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兵部仓库是紧张,但也不至于紧张到了这般地步,咱们先礼后兵,如果他们还不肯给,那么咱们就给他们愣一回!”
立即就有将领忙问道:“怎么愣?”
军需官摇摇头,“我们第一天去了兵部,兵部当然不理睬,然后世子就出手了,他召集京师中的一群纨绔,全都是贵族子弟。照理说这些人不会理世子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全都听世子的话,于是世子就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冲进了兵部衙门,将兵部的三个负责官员揍了一顿。”
众将领听得目瞪口呆。
黄宗艺不信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军需官说:“就这么简单!那三个负责官员当场就签下文书,世子又额外要了一些东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丢了一个元帅的位置,不讨点利息回来又怎么能甘心?”
众将领回想江天舒那纨绔的嘴脸,想到他说话时候的无赖神态都不由得笑起来,但是随即想到江天舒为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表情又不免沉重起来。
他们原先对这个纨绔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认同的,但是从这些事来看,雍王世子似乎还不错!
接着便有人问道:“世子身子如何?”
众人望过去,却见说话的人正是风十三。
军需官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世子的身子骨是很虚弱的,但是由于马车品质好,无瑕姑娘又照顾得好,所以也没有出事。但是那天带着一群纨绔去打架,世子不知被什么人按着打了几下,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不过并不要紧,御医说世子并无大碍。”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有人笑道:“你直接说就成了,一定要先吓别人一跳!”
黄宗艺却问:“要到了东西后,皇上是什么样的态度?”
军需官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皇上派人给世子传旨,说‘未曾见过主帅如此胡闹!你这个雍王世子也不用做了,主帅也让给黄宗艺吧,先狠狠打三十下屁股,看看你长进不长进!’”
众人听到这里禁不住“啊”了一声,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打滚的人,没有人将三十下板子放在心底,但是江天舒身子刚刚痊癒,这三十下板子说不定就会要了他的命。
四周一片静寂,营帐里连众人的呼吸声也不再听闻。
军需官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就在兵部衙门的院子里,几个太监将世子压在地上狠狠地打,世子原来还大声叫疼,但是叫着叫着声音就听不见了,这才发现他晕了过去……”“后来到底怎么样?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赶回来?”黄宗艺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