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微笑道:“乾儿多虑了,大概是天气燥热,有些困乏而已,无甚大碍!”
李承乾点点头:“那儿臣就放心了!母后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长孙皇后眉目间满是欣慰之意:“乾儿放心吧!”
李承乾告退之后,李世民眯起了眼睛:“观音婢,朕今儿倒是听说那个小丫头昨日里差点让佑儿给带走了?那丫头据说容貌虽不是十分出色,却自有一股天真风情,至今,已然招惹了不少人家的子弟呢!”
长孙皇后和声道:“陛下,乾儿自有道理!那些子弟无非是些整日里游手好闲、斗鸡走狗的纨绔而已,自不会与乾儿为难的!”
“朕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只是看起来那小丫头似乎命犯桃花,会不会折了乾儿的福气!”李世民微微一笑,说道。
“乾儿的福气又哪里是乡野的小丫头折得了的!陛下过滤了!”长孙皇后又问道,“怎么又扯上齐王了?”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那不肖子,昨日里偷偷摸摸跑到上林苑狩猎,直至傍晚才回!路上纵马疾驰,差点撞上人。那小丫头倒是颇有几分侠义之气,硬是救下了那孩子,拦住了他!结果那小子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调戏,最后竟诬那丫头为刺客,说她意图谋害当朝皇子!若不是贺兰楚石从那里经过,认出了那小丫头,李佑那混小子就当真把那丫头带回来糟蹋了!”
“齐王只是年纪尚幼,心性未定罢了!陛下还是莫要太过忧心了!”长孙皇后劝道,“不如陛下给齐王延请严师督导一番,好让他知晓事理,日后也省得陛下与阴妃操心!”
“阴妃!”李世民有些恼怒,“她就知道宠着儿子!李佑那混小子都气跑了好几个先生了,都是她在一边遮掩着!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不成?慈母出败儿,古人诚不我欺!”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陛下莫非是在说臣妾不成!莫不是雉奴还是乾儿惹你生气了!”
“怎么会,观音婢一向最是懂得朕的心意的!”李世民笑道,眼中露出关切之色,“观音婢确实气色有些不好,要不要朕宣御医来诊治一番?”
“陛下是知道的,臣妾的身子一向如此,只是有些倦怠,陛下不必忧心!”长孙皇后反而在那里安慰起李世民来了。
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朕还想和观音婢一起白头偕老呢!”
长孙皇后忽然噗哧一笑,说道:“陛下说起这话,臣妾倒是想起以前乾儿跟丽质取笑的话来了!”
“哦?”李世民很有兴致地问道。
“据说那日是冲儿生辰,乾儿也受邀前去贺寿!”长孙皇后微笑道,“丽质说乾儿向来长于诗文,便要他写上一!乾儿便要求丽质要把诗念出来,丽质答应了!结果,丽质念了那诗,羞了好几日,跟乾儿闹了很长时间别扭呢!”
“是什么诗啊?”李世民也知道长子在诗词上颇有名气,这几年却很少见得他写诗,如今听得如此趣事,怎能不生兴致。
长孙皇后曼声吟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犹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李世民抚掌大笑:“果然绝妙!啊呀,以丽质那般薄的脸皮,让她当众说出这般情话,确实难为她了,难怪她要和乾儿置气哩!”
然后,李世民充分表现出了男儿本“色”,看着长孙皇后依旧光彩夺目的面容,大笑道:“你我二人也是结夫妻,自然也应该如那梁上燕一般,岁岁常相见的!”见得长孙皇后神色娇羞,他心头一热,上前拥住了长孙皇后,用叹息一般的语气说道:“观音婢,你会和朕一直在一起的!”
这边结夫妻温柔缱绻,那边阴妃已经是神色阴郁,看着坐在一旁的儿子,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阴妃紧紧攥着椅子扶手,纤细白皙的手上已经现出一根根的青筋来,“你昨儿个调戏的那个民女是太子的红颜知己,啊?”
李佑垂着脑袋,一脸沮丧:“母妃,儿臣,儿臣该如何才好?”
阴妃急急地喘了一口气:“佑儿,你,你让母妃说什么才好?”
“你不喜欢念书,那也就罢了!反正母妃也不指望你能成就什么大事!”阴妃苦笑起来。
那边李佑很不服气,说道:“母妃恁是瞧不起儿臣!儿臣虽说不才,但是手底下还是有几个人的,凭什么说我成不了大事!”
阴妃慌忙伸手捂住了儿子的嘴,厉声喝道:“佑儿,慎言!”她姣好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来,狠狠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什么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阴妃细白的小手狠狠地扇了儿子一个耳光,留下了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山,然后见李佑呼痛,又觉得心疼起来,赶紧找出药膏来给儿子敷上,然后叹息起来:“佑儿,你也太天真!你难道忘了当年魏王李泰的事情了吗?”
阴妃神色有些凄然:“魏王乃是皇后嫡子,一向受到陛下爱宠,最为得意之时,连太子的恩宠也及不上他!他在朝堂上拉拢了大批臣子,府上还蓄养了游侠死士,可最终,不过落了个流放西北的下场,敢为他说话的一个也无,你以为,你比得上他不成?”
“佑儿,母妃只愿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做个富贵闲王!”阴妃握着李佑的手,说道,“所以你以前哪怕是胡作非为,母妃也不管,毕竟,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