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语气里仿佛还知道点什么,元晗心中又重新燃起火苗。
“我是赵娘子的好友,她给我写信告知有三个人暂住在你们店里,让我替她安顿一下。不料驿站路上耽搁了,我竟过了大半月才收到信,结果,唉,错过了啊。”
小二语气不确定地问:“您真是赵娘子的好友?”
“那是自然。赵娘子是金陵人,她的族姨是我的夫子。”元晗拿出赵承睿写给郑秀的信,“你看,这是她写的信。她是不是还交代了什么?”
“王娘子临走前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帮忙照看。后来东家把她们赶走了,我就给她们说了个活计。但是后来两人归家心切,就走了,现在只剩一个人在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三个人还留下了一个,元晗眼睛一亮:“人在哪里?”
小二领着元晗绕过了两条街,在后巷的一家酒馆里,找到了在做杂活儿的吴富。小酒馆里阴暗潮湿,墙壁桌面上有沉积多年的污渍,吴富佝偻在屋子一角,如果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她。
元晗走上前去:“你……”
刚说了一个字,吴富顿时一惊,兔子一般转头奔进了里屋。
“她这?”元晗不解。
小二倒是很淡定:“你是生面孔,她不敢见你很正常,我去跟她说说。”
小二进去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会儿,吴富才走出来,“扑通”在元晗面前跪倒:“大人救我啊。”
元晗把他扶起来询问,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多,说话有些颠三倒四。问了许久,元晗才把赵承睿离去后的事情弄明白。
赵承睿迟迟不归,住在客栈里的三人被赶出去后,三人无处可去,便商议着偷偷回家。吴富与其余二人中的刘田是邻村,二人结伴回家。
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回到村子,在村口,吴富去方便的功夫,刘田就被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押住。几人身上大小都背着案底,见到官差不免气弱了几分。
吴富忙躲在树后观察,只见两个官差押着刘田让她动弹不得,另一人拔出腰刀,在刘田脖子上一抹,鲜血四溅。待确认了刘田已死后,几人将尸体拖走掩埋。吴富死死捂住嘴才能不尖叫出声。
另一人家里比她们更近,到家也更早,可想其下场。吴富再不敢逗留,有家也不能回,自家村口八成也是有官差守株待兔。只能连夜跋涉回到永亭县城,在小二的帮助下,谋了个酒馆的杂活儿,聊以存身。
“你犯了什么事儿?”
吴富以额触地,痛哭流涕道:“草民一时鬼迷心窍,偷了里正家里的两只鸡。”
偷了两只鸡,就被罚做苦役,的确是判罚过重了。
“你是亲眼看到刘田被官差杀了,尸体就地掩埋的吗?”
“千真万确。”
“埋尸的地方你可还认识?”
“草民能找得到。”
元晗沉吟:“你与赵大人说,你被王氏发配到盐场做苦工,你可能找到盐场的位置?”
“草民可以。逃出来的路,草民牢牢记在心里。”
元晗点头:“你且在这里再待上几日,我到时派人来接你,还你个自由身。”
找到了赵承睿留下的人证,只等丁影回来,这趟澜折之行,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丁影在元晗到达永亭县第四日夜里,找到了元晗所在的客栈。她一身泥污,十分狼狈。
“这是怎么了?被发现了?有没有受伤?”
丁影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下去一盏茶水,这才回答道:“发现倒是没有被发现。王氏的盐场,位置不难找,只是属下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基本上看不出来有开采过的迹象。”
“那别处呢?”
“地图上除了盐矿,其他的矿山位置标注得都不太对,属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一处铁矿。”
“还有铁矿?”
私采铁矿和私采金矿,在律令上有本质的不同。私采金矿,顶多是抄家流放。而铁矿,可以铸造农器,也可以铸造兵器。私采铁矿,与谋反罪论处,这可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名了。
元晗面色一肃:“你可看清了,真的是铁矿?”
丁影点头:“属下特意潜进库房查探过了,的确是铁矿。”
“位置你可记下来了?”
丁影掏出地图:“属下已经重新标记了位置。”
“王氏居然私采铁矿,难道真的是蓄养私兵,意图谋反?”
丁影也知道铁矿的意义:“王氏一但蓄养私兵,殿下的处境十分危险,需速联系彭惠将军,安排好保护殿下的府兵。”
元晗并不逞强,点头表示赞同:“先回到寿庆县的仪仗里,向青州城出发的时候,你去联系彭将军。另外,命人去丹州送信,让丹州的府兵随时待命。”
“殿下是不放心彭将军?”
“万一王氏真的蓄养私兵,我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人手中。”
永亭澜折二县的事宜尘埃落定,元晗原本想让丁影接上吴富一起走,可是她或许是目睹了官差杀人的场景,无论如何都不离开小酒馆。元晗只能作罢,待仪仗到达青州城后,再接她到青州。
时隔十来天再次回到寿庆县,已经是四月末了。
元晗与卫蕴冬的婚礼,定在六月十二日,算起来只是一月有余的时间了。想到卫蕴冬,元晗不自觉嘴角扬起,不知道青州买的这些小物什他收到没有,喜不喜欢。
到了寿庆县衙,薛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