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晖并非是一个特别冲动的人,特别是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跟随着不同的师傅游历,无论是心境还是处事都要进步很多,虽然心中很气愤,但是他依然保持着一种特别稳重的心态。一到知州府衙,他便带着两个人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便看到在知州衙门里大大剌剌的品着茶的押粮官,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心中便已经对他的来历有了一个初步的估算,并不以为然。
稳定了下心绪,他走到他身边开口说道,“知州派我们来迎粮。”押粮官将杯子抱到胸前悠哉的说道。“怎么,你们知州想明白了啊?我就说嘛,他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别办傻事,早早签收了我也好回去交差,你们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两不耽误。”
他边说着边从怀里拿出一纸文书铺到桌子上,“你们知州的印鉴带来了吧,在这儿盖一下便好。”朱元晖将文书一把捞到手里,上下看了一眼,便转身说道,“你们去清点一下粮草,看够不够十万石,再打开看下里面有没有猫腻!”押粮官正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一听他这样安排,手一抖,嘴角嘶的一声疼,说道,“你们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吧!上午刚检查了一次,这下午又来,要我说,这事就识相点赶紧签收了得了,墨迹来墨迹去,到最后还不是得收了。”
朱元晖脚往椅子上一踩,“这话怎么说?难道若是你们掺假了出问题了我们也要捏着鼻子往下认么?”押粮官嘿嘿笑了笑说道,“这事啊,就不是咱们这个级别能参与的了。”没过多大一会,他之前派出去的两个人便扯着一袋粮食,脸色沉重的走了进来,“主子,您自己看看吧,数量也不对,顶多五万石!”
朱元晖手往麻袋里一翻,看到手里的东西之后,气的手握着粮食便直往下掉渣,押粮官都看惊呆了,但即使是这样,朱元晖也无法掩盖住自己的不爽了,他的心情是极糟糕的,当下便亲自动手,一把扯住押粮官,直接便把他往麻袋里塞,“就这东西也能拿出来,你怎么就那么黑心!你去给我尝一尝能吃不能吃!”
押粮官还没等碰到麻袋便嚎叫起来,“我告诉你,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让我爹来,到时候没你们好果子吃!”朱元晖摆了摆手,俩人便又将他架了过来,朱元晖看了看他满头的糠皮砂石,心里更是生气,这样的粮食别说是还少一半了,就是这些都没法子给将士们用!他一把拽起押粮官的头发,让他的脸正对自己,“怎么?你是在和我拼爹么?好啊!你倒是拼一个给我看看。”押粮官这时回转了一点精神,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惹急了我,我父亲是国公爷!”朱元晖倒是笑了,“国公爷的儿子会被派来做这种活?恐怕你也不过就是个国公府庶子吧!”
押粮官一听脸红脖子粗的说道,“我要告你一个殴打朝廷命官!”朱元晖一把便将他掼倒在了地上,“你瞧你脸大的!还告我?”说着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在他眼前晃了晃,“识字不?读读这是什么?圣旨在这你还想说什么?”押粮官似乎早已便知这份圣旨的存在,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叫嚣着,“圣上英明,你这等乱臣贼子就应该依fǎ_lùn处,以正国纲!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你还想告我?拿着张圣旨我就怕你了啊?你知道爷后台有多大么?说出来吓死你,你若是乖一些给我道个歉,我就当没这回事,否则的话就千万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元晖将圣旨啪的一下打在他脸上,“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拼爹拼后台?你后台能拼得过当今圣上?”押粮官一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朱元晖也不和他啰嗦,直接便开口说道,“死也让你死个明白,你连父皇给我的军粮都敢贪,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拉下去,给我审个明白!”押粮官被他一句父皇震得什么都听不到了,这个消息太让他震惊了,他怎么会那么狗血的直接捅了蚂蜂窝这下子事情可要大条了!
但他已经没有了反抗争辩的机会,三下五除二便被拉了下去,朱元晖耐心的等待着消息,片刻之后审问便有了结果,朱元晖抚摸这上面的供词,手轻轻的在其中一个人名上点了点,“把这个人给我带来!”人不在兰城,但却也没费多长时间,暗卫的脚程还是相当快的,到地方连废话都不用说,直接便将人揪了过来,没过一会,又是一通审问,人牵扯的越来越多,时间也一点一点的过去,但是朱元晖一点都不着急,竟然敢在如此紧急的时候对粮草下手,简直便是无法无天!
一天一夜过去了,朱元晖一点也没要罢休的意思,他已经将军粮这一路子经过的地方全都圈了起来,他知道的是这军粮出户部的时候一定是十万石无疑,且不提军粮的质量,单就军粮数目而言,他便要知晓其他的会在哪里了!
被他拉过来的人心中都是极为忐忑的,特别是心里有鬼的,那更是差点没有抱头鼠窜,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粮草还真被他追回来了一些,就算是这样,也还差得远呢!
急至此时,他才有些明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