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寒气逼人的早晨宁溪家的大门被拍的震天响,麻麻亮的天色看不见来人脸上的表情,一个低矮瘦弱的男人站在门前跺着脚,两只手轮换着拍着门栓。
宁会芬听见动静使劲推了一把宁满明,“哎,有人敲门,你去看看。”
睡得迷迷糊糊的宁满明翻了个身,嗯了一下又打起了呼噜。
宁会芬一把掀开被子,宁满明被冻的一个激灵,道:“干啥?”随之他也听到了一阵更急一阵的敲门声,猛的坐起:“这么早谁会来敲门,不会是上队里娃他四爷要没了吧?”
“胡说啥里,怕是队里有啥事,你赶紧开门去?”宁会芬也开始坐起来套棉衣。
宁满明没再说话,将昨晚脱在角落的毛衣一套,急忙套上黑色的大棉袄,趿拉着帮磨的一边高一边低的鞋子去开门。
冷风冻的人伸不出手,他用胳膊猛推了一下门栓,再用肩膀将门推开。
“二哥,爸病了。”戴着破旧帽子的矮个男人,这一句话就将宁满明震在了原地。去年过年回去时不是还能吃能喝,骂他声音也大的很,还差点动手打他,怎么还没一年就病了。
宁满明来不及多想,看着冻的满脸通红的弟弟赶紧道:“你进来再说,看把你冻成个啥样了。”
“二哥,我不进去了,咱哥叫我赶紧把你叫回去。你快收拾一下,咱现在就走。”
宁满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么快就不行了吗?
“到底啥病,怎么这么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清,我来时咱爸都开始说胡话了。”于水仓舌头打结的说。
宁满明燕窝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转身,也不知该进还是该出,急的原地转了几圈。心想这可咋办呢,自己身上一毛现钱都没有,怎么去呢,没有路费不说,去了也得花钱,这么大老远的叫他回去,他也是儿子,不能去个光人。
“水仓来了?你赶紧让水仓进来说话,这么冷,有啥咱先在屋里暖和着再说。”宁会芬出来说道。
她其实刚刚在里面已经听到这两兄弟的对话了,这水仓来的时候领了命令让他二哥回去,还叫的这么急,多半不只是孩儿他爷生病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已经像他说的那么严重,那不眼看着就要咽气了,亲儿子哪走的了,还不守在跟前等着,族里那么些人谁来报信不成,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心慌意乱的宁满明把弟弟拉进来,道:“先进来暖和一下,我跟你嫂子说一下咱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