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杜氏勉强笑了笑,她抬步走上前去,对着蓝泓和傅梓荷施了一礼。
“臣妇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礼数周到,挑不出什么错处。
“平身吧。”蓝泓开口,他看了傅梓荷一眼,“既然皇后有话问你,你就上前回话吧。”
“是。”杜氏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低着头等着傅梓荷的问题,心里却左思右想,想不通为何会挑中了自己问话。
“薛夫人,你上前看一眼托盘中的那颗宝石,可是你们薛家之物?”傅梓荷对这种杜氏开口,又说。
“昨晚你不在场,本宫见玉儿小姐的吊坠少了一颗,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她的坠子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可巧听她说起,才知道这坠子是你送,想必对这颗宝石很是宝贝呢。”
傅梓荷笑得很和善,还对着杜氏伸手指了指托盘里的那颗水滴形的红宝石,却绝口不提薛楚玉已经找到丢失了的坠子一事。
杜氏一愣,先是看了薛楚玉一眼,却见薛楚玉眼神微闪,眼底流露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杜氏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家女儿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玉儿从小就心思重,而且及其要强,不仅苦修女孩子家的那些琴棋书画,连男子的骑射功夫也不曾落下,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她这做娘的只有暗地里心疼。
每当她偷偷抹眼泪的时候,自家老爷总是骂自己妇人心肠。
相府走到今天不容易,府里那么些小姐,老爷却独宠玉儿一个,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只可惜她一个妇道人家,玉儿平日里有什么事都瞒着自己。
这一次,一定也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没有人给她任何暗示,她究竟该如何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啊!
“薛夫人,你怎么了?”傅梓荷的话音在耳边响起,将杜氏吓了一跳。
“怎么?薛夫人送给亲生女儿的礼物都认不出了?”傅梓荷笑着说道,那笑意却让杜氏的心微颤了一下。
她就算再不参与自家老爷的那些事情,可是作为相府的当家夫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皇后娘娘向来就看薛家不顺眼,现在却对自己笑得如此和善,不知道是些什么心思。
杜氏这样想着,脚步便上前迈了一步,停在了石桌旁边。
她低头往托盘中看去,托盘中的那颗坠子,确实跟她送给玉儿的及笄礼物及其相像。
“皇后娘娘,不知臣妇可否拿起来瞧仔细些?”杜氏小心地对着傅梓荷开口。
“当然,薛夫人可一定得看仔细了,不然玉儿小姐恐怕会失望的。”傅梓荷的笑越发和善。
被自己的母亲拆了台子,自然会很失望。
然而,这“失望”二字听在杜氏的耳中,意思却刚好相反。
若是自己真的辨认不出来这颗珠子,玉儿一定会失望吧?
这样想着,杜氏伸手捏起那颗宝石,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当中仔细辨认。
只看了一眼,她就认出这宝石确实是自己送给玉儿的礼物,那是她辗转托了娘家兄弟从川泽的幽冥海那边花高价买来的,极其珍贵。
放眼整个九渊,也就是皇室的公主能戴得起这种配饰了,她的女儿那么出色,自然值得最好的。
杜氏笑了笑,将宝石又放了回去。
抬头看了一眼傅梓荷,她笑着点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颗宝石,确实是臣妇送给玉儿的坠子上的。”
“哦?”傅梓荷笑了,“薛夫人不会认错?”
杜氏也笑:“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妇亲手送出去的东西,又如此珍贵,自然不会认错。”
“好!”傅梓荷点点头,她对着杜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本宫的话问完了,薛夫人请回去吧,哦对了,别忘了将玉儿小姐的珠子收回去,本宫看这成色,可珍贵着呢,别说平头老百姓了,就连王公贵族,能得到如此稀罕的珠子,也实属不易呢。”
傅梓荷话中有话,明里暗里的都在说一个相府的小姐排场竟然比皇室的公主排场要大。
“是,臣妇告退!”杜氏身子微微一抖,颤抖着身子上前收了珠子,心知是这珠子惹了祸事了。
福了福身子之后,她转身下了高台,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对她投去了憎恨的一瞥。
杜氏心中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却见薛楚玉面上又恢复了正常。
“玉儿小姐,若是本宫没有记错,昨晚你的婢女,似乎说你的坠子丢在花园里了。”
傅梓荷对着薛楚玉开口,“本宫还记得,定远侯府的桃小姐落水之前,似乎说过有人碰了她一下,本宫记得,玉儿小姐……应该会武功的吧?”
傅梓荷此话一出,脑筋转得快的众人瞬间想明白了。
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玉儿小姐用自己的坠子当做暗器,趁人不备击中了定远侯府的桃小姐。
坠子和桃小姐一起落了水,被发现之后又谎称自己的坠子丢失了,然后指使侍女又找来一个形状和颜色相似的珠子,借以逃避嫌疑。
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水池当中的水因为长公主的一句话而在一个晚上被放干,这个证据便重见了天日。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薛楚玉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就连她身边原本围着的一些千金小姐,也悄悄地往一旁挪了挪脚。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一旁还未走到薛楚玉跟前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