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面孔陶夭夭见过,早晨的时候在水榭石亭上,当时顾紫璃就站在长公主蓝琪的身后。
现在再见她,她的神情跟早晨一样,样貌绝美,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惊艳,却偏偏神色太过清冷。
她对着洛云锡点了点头,抬步朝着母藏獒的尸体走了过来,弯腰从母藏獒的后心处拔下了一支箭。
那支箭穿过藏獒厚厚的被毛,整个箭身都没入了藏獒的身体当中,可见力度极大。
那支箭尾羽的颜色同顾紫璃的衣服一样,都是火一般的红。
“多谢长乐公主救命之恩!”陶夭夭强忍着脚腕的疼痛走上前去,诚心诚意地对着顾紫璃道谢。
“你送到长公主府的花茶方子,我母亲很喜欢,我救你是应该的,就算我不出手,我表兄和洛世子一样会出手,所以你也不必谢我。”
顾紫璃虽贵为公主,可是对陶夭夭说话的时候,是以“我”而非“本宫”自称,这让陶夭夭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
顾紫璃对着陶夭夭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在看到桃灼身后的沈玉枫时微微变了变脸色。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顾紫璃的脸色更加清冷了些,她冷冷地看了沈玉枫一眼,眼底一闪而过的仇恨清晰地落在了陶夭夭眼中。
陶夭夭忽然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要不是他们几个还在,这长乐公主可能就会将沈玉枫生吞活剥煮了吃了。
陶夭夭八卦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看完之后便悄悄踮着脚尖退回了洛云锡的身边。
“公主,天色已晚,你一人下山微臣不放心,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吧。”
桃灼疑惑地看了一眼沈玉枫,上前一步对着顾紫璃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好听。
“不用了表兄,我习惯了独来独往。”顾紫璃神色稍霁,对桃灼抱了抱拳头转身离开。
刚走了没两步,她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那个刚刚逃去树上的蓝景烁。
“紫璃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这狮子和它那几个小崽子是不是本宫的猎物?”
蓝景烁指了指地上的藏獒,还有远处那几个小小的黑团。
“太子皇兄是怕洛世子和我表兄来跟你抢功劳?”顾紫璃微微皱眉。
“难道不是吗?他们分明就是躲在一边坐收渔利!不仅如此,见到本宫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还不出手相救,本宫可是当朝太子,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回头父皇问起罪责来,他们难逃其咎!”
蓝景烁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伸手指了指藏獒身上的箭矢,又说:
“你看看它满身的箭,可都是做着记号的!”
顾紫璃低头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轻蔑。
“太子皇兄说的没错,东宫的箭矢的确是做着记号的,可是这满身的箭却没有一处致命伤,除去我射出的这一箭,洛世子的砍在它脖颈中的宝剑和我表兄正中它心脏的匕首才是致命的。”
“紫璃!”听到顾紫璃并没有帮自己说话,蓝景烁的脸一黑到底,“你究竟向着谁说话!咱们可是亲表兄妹!”
“我谁都不向着,我只说实话。”顾紫璃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几只小藏獒的尸体,轻叹了一口气:“还有,这并不是什么狮子,这是千金难求的西北苍猊,你不该让人害了那几只小苍猊性命的!”
“什么东西?苍什么?”蓝景烁心中一动,难不成他还碰上什么宝贝了?
“谁说我全害死了?那儿不是还有一只了吗?”蓝景烁暗地里寻思了半天,忽然阴森一笑,伸手指向了陶夭夭怀中的那只小藏:“你们看,那小子怀里的那只,还活着呢!”
他早在过来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那只小崽子,那小崽子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可是腹部还是一起一伏的,最多也就是受些伤而已。
蓝景烁此话一出,众人才想起来角落里的陶夭夭,也终于明白了陶夭夭拼了一死也不肯将那小东西丢掉的原因了。
“太子殿下,它确实还活着,却跟您没有任何关系。”陶夭夭朝洛云锡身边靠了靠,对着蓝景烁的眼中只有愤怒,却无一丝惧怕。
“你是哪根葱?敢这样跟本宫说话?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见了本宫还不跪下吗?”蓝景烁怒喝道。
顾紫璃刚才那“千金难买”几个字,就像一个巨大的诱饵一般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他不稀罕那所谓的千金,他只想将这只稀罕东西献给父皇。
他已经受够了父皇的冷言冷语,他怕这个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之位,忽然在哪一天就易了主,尤其是蓝景钰那小子又立了军功之后。
“太子殿下说笑了,您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小人身份卑微是不假,但是在山下见到皇上的时候也并未行跪拜之礼,您这一国储君是不小,可是再大也总不能大得过皇上吧?”陶夭夭毫不畏惧地朝着蓝景烁瞪了回去。
“当然,太子殿下若是真的想知道谁给我了这么大胆子,那么我想,应该是九渊的老祖宗吧,要不,您回去睡一觉,看晚上能不能梦到他们?”
“你放肆!”蓝景烁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他伸手指着陶夭夭:“本宫命令你,将你手里的小畜生给本宫交出来,否则的话,本宫就……”
“否则就如何?”陶夭夭冷声打断了蓝景烁的话,“当着长乐公主的面,当着桃大人和我家世子的面,太子殿下还要强抢不成?
太子殿下一直小畜生小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