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已经画好夭夭了,您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拿着这幅画去葡萄镇跟乡民打听,夭夭身后的这景物,就是葡萄镇后山的景,是夭夭常去的地方。”
陶静低头吹了吹画上的墨汁,小心地将画像朝着那人递了过来。
看着纸上陶夭夭的画像,那人似乎失神了片刻,连陶敏从他身边逃开似乎都未曾发觉。
许久之后,中年男子才小心地折好了手里的话,折得方方正正,小心地放进了自己怀中,最靠近胸口的那个位置。
回头看着陶静和陶敏半晌,他忽然咧嘴笑了笑。
只是他的笑意,在陶静她们看来,带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你……你要做什么。”陶静打了个哆嗦,护着陶敏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了过去。
“想活命吗?”那人脸上带着笑,缓缓开口。
“你说过我画了画之后就放了我们的!你总不能一再出尔反尔吧。”陶静紧张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想活命的话,就拿你的这双手来换吧。”那人一边笑,一边盯着陶静的手仔细看着,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惋惜。
这双手既然能画给他看,今后必然也会画给别人看,只有废了这双手,他才能更好地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陶静身子一震,她惊恐地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慌忙将手背到了身后:“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人呵呵笑了两声,说出口的声音却像是来自阴间的幽灵:“我在救你啊,废了你的这双手,我好放你们回家啊!”
“不!不要!”陶静惊恐地摇着头,扭头就要往外跑,那人却一个箭步到了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几根冰凉坚硬的手指捏住了陶静纤细的手腕,一阵疼痛从她的手腕上传来,力道缓缓加重。
陶静挣扎着苦苦哀求:“求你,不要!”
“老爷,大公子来了,非要见您,属下实在拦不住他!”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脚步匆匆地小跑着进了屋,千钧一发十分,救下了眼看就要被捏碎手腕的陶静。
趁着那人微微愣神的时候,陶静挣扎着从那人手里挣脱了出来,在陶敏的搀扶下缩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她没敢继续哭,怕哭声惊扰到面前这个喜怒不定的中年男子。
她偷偷打量了一眼进来的这个人,这个人的打扮跟刚才那个送笔墨的黑衣人打扮不同,衣着打扮是正儿八经的侍卫打扮,也并不像刚才那人似的一言不发。
她们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除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以外,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会说话的人。
之前来给她们送饭的,全部都一言不发,任凭她和陶敏如何问话都不说话,她一度认为那些黑衣人是不会说话的。
“让他去书房等我。”中年男子回神,对着那名侍卫吩咐了一句。
“是,老爷!”那侍卫低了低头,抱了抱拳头退出了房门。
中年男子回头,冷冷地看了陶静和陶敏半晌,冷哼了一声之后抬步离开。
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陶敏才敢痛哭出声,陶静动了动自己死里逃生的手腕,冷静地将陶敏拥进了怀中,发现自己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
定远侯府书房。
“孩儿见过父亲。”听到书房门外的脚步声,桃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桃桓冷着脸进了书房,径直去了宽大的书桌旁,右手不经意间抬手,隔着衣衫摸了摸怀中的那幅画。
“父亲,这些日子您都忙什么呢?孩儿有些朝中的事情想要请教您,去了世安苑几次,您都不在。”
桃灼温声问道,抬步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了桃桓面前的书桌上。
“为父早就不在朝为官了,不想操心那些琐碎事情了,怎么?朝中还有能难得着你的事?”桃桓看了桃灼一眼,沉声开口。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最让他放心的,只要有他在,这个侯府就不会倒。
“虽说是朝中之事,其实也是家事。”桃灼浅笑了笑,又说:
“上次在积云山,孩儿自崖底回来之时,太后娘娘曾经当着德妃娘娘的面,重新提及了阿峥的那桩婚事,当时父亲您不在,孩儿便也没发表意见。孩儿一直想问一问您的意思,这几日却总没能找到机会。”
“那婚事不是早就已经退了吗?”桃桓皱眉,“不过是十几年前皇上的一句戏言罢了,咱们定远侯府还没有沦落到要跟皇室结亲的地步。”
“话虽如此,但是孩儿看德妃娘娘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太后娘娘最后也没能说出个准确的意思来,阿峥和景秋公主他们两个更是一见面就斗气……”
桃灼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事你不用管了,为父这两日会找时间进宫一趟,桃峥的性子,是不适合娶皇室公主的。”桃桓沉声说道。
不仅是桃峥,还有他的女儿。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入薄情寡义的皇室之家的。
“有父亲这句话,孩儿就放心了!”桃灼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停了片刻之后,他试探着又说:“父亲,今日孩儿去看母亲了。”
桃桓“嗯”了一声,“这些日子她情形如何?”
桃灼淡笑着看了桃桓一眼,话中有话地说道:“母亲情形如何,父亲难道不应该比孩儿知道得更清楚吗?”
桃桓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