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公子!您慢慢看,看中了哪匹叫我。”那伙计笑道,然后转身去招呼其他人。
透过一排排布料架子,陶夭夭看到了那个正在挑选布料的柳家小姐,于是便借着看布料的机会踱到了架子的另一侧。
“二小姐,这徐记布庄是紫云城最大的布庄了,临出门时姨娘已经吩咐奴婢了,一定得让您多挑几匹布回道。
二小姐……姨娘……
陶夭夭嘴角翘了起来,她似乎已经知道这个柳小姐的身份了。
柳府二小姐柳如烟,柳映的妾室王姨娘所出,下面有一个弟弟,据说这王姨娘颇得柳映的喜爱,因此吃穿用度上对这个柳如烟也不怎么苛刻。
不过,就算柳映照顾,可是柳府掌家的却是柳映的妻子李氏,柳映的照顾未必就是好事。
她借着布架的掩护,悄悄溜去了柳如烟的对面,跟柳如烟主仆仅仅一架之隔。
只听那柳如烟轻叹了一口气:“还多挑几匹布,姨娘是不是又给你银子了?虽说我们母子三人有爹爹疼爱,可是上头还有夫人呢,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姨娘又该受罚了。”
那丫鬟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二小姐,您有老爷护着呢,怕夫人做什么?
这眼看就到祭月节了,夫人给三小姐和四小姐操办了那么些衣裳首饰,却一件都没留给您,奴婢都为您鸣不平了!”
“巧儿,这话你在外面说说也就好了,可千万不能传到夫人耳朵里了,她不理会我,不是还有姨娘吗?姨娘给我操办的衣裳已经不少了。”
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柳如烟慌忙四处看了一眼,悄悄扯了扯那丫鬟的袖子。
“二小姐,您就是太容易满足了,您都不知道,前几日老爷的那个远房亲戚来家里拜访,拿的那些个礼物,胭脂水粉还有布料首饰的,全部都是上品!
三小姐院中的喜儿不过就分到了一个三小姐挑剩下的耳环,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远房亲戚?什么远房亲戚?我怎么没听姨娘提起过?”
柳如烟闻言皱了皱眉头,陶夭夭也慌忙将耳朵贴了过去。
“就是那个第一次来被老爷派人赶出去的那个啊。”巧儿压低了声音。
“姨娘可能是怕你知道了难过所以才没告诉你,那姓沈的夫人被赶出去之后,又趁着老爷不在家偷偷来了第二回,这第二次来,那沈夫人出手可阔绰了,带了好多贵重的礼物呢!夫人还留她们吃了中饭才走的。”
“爹爹为人一向仗义,最喜广交好友,更何况还是远亲呢?他没理由要将人赶出去啊。”柳如烟沉吟道。
“谁知道呢,反正那沈夫人来的当晚,老爷听说夫人将人留饭了还发了火,不过后来夫人拿出了那些礼物给老爷看,老爷的火气立刻就消了,当晚还留宿在了夫人房里。
要不都说那沈夫人会送礼嘛,件件都能送到老爷和夫人心坎儿里去,听说那些字画和古玩,老爷可宝贝得紧呢。”巧儿不愧是巧儿,嘴巴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是吗?”柳如烟皱了皱眉头,“咱们柳家有这么阔绰的远房亲戚吗?那沈夫人既然如此有财力,为何又会冒着被爹爹赶出府的难堪前来认亲呢?”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巧儿摇了摇头,“不过听说那沈夫人是寡居,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女儿居住,她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带着那两个女儿来的,奴婢猜想,她之所以会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应该是想让老爷帮她们什么忙吧。”
“也许是吧。”柳如烟点了点头,“毕竟,爹爹是上林苑监正,今年的祭月节又是选在了上林苑,她又有两个女儿,说不定……”
柳如烟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她身边的巧儿一直等着她的下文,可是陶夭夭却听出了柳如烟的话中之意。
没先到柳氏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竟然还妄想着依靠两个女儿巴结权贵。
陶夭夭冷笑了两声,柳氏不是想借柳府当家夫人的手给她那两个女儿谋出路吗,她却偏不遂她的意。
而且,据她所知,她那名义上的大姐陶静可是一直对轩哥哥芳心暗许的,她不能眼看着她当成了棋子被柳氏摆弄,她还得给轩哥哥找媳妇儿呢!
想到这里,陶夭夭心思微转,借着布匹的空隙朝着对面的柳如烟看了过。
只见柳如烟正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从五颜六色的一匹匹布料上划过,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艳羡。
陶夭夭微微扯了扯嘴角,有目的的人,总是比摸不清目的的人要好对付一些,这世上,用钱能办成的事情,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轻轻拍了拍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子,忽然伸出手去,放在了面前的一匹布料上。
虽然她对布料没什么研究,不过刚才看那柳如烟的眼神,已经多次流连在这匹布上了,这匹布,应该就是柳如烟下定决心选中的布。
于是陶夭夭便“好巧不巧”地,跟柳如烟同时挑中了同一匹布。
看到布架后面陶夭夭灿烂阳光的俊脸,柳如烟的俏脸微微红了红,慌忙松开了手。
“好巧,这位小姐也看中这匹布了吗?”陶夭夭对着柳如烟眨了眨眼睛,笑得动人心魄。
柳如烟被陶夭夭阳关明媚的笑看得呆了一呆,愣了片刻之后才微窘着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温柔似水:“既是公子看中的,公子拿去就好,我再看看别的。”
“别啊!”陶夭夭笑着从布架后面走了出来,“既然在下跟小姐有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