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听汪氏一说,侧身去看镜子,才看见自己的脖子,和脖子附近的衣服上沾上了血渍,这些血不是别人,而是梁渭的,他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受了伤,而且他是为了护着自己而受的伤。
新月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梁渭也是为了护着自己满身是伤,心中的情绪翻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新月,你别哭呀!跟婶子说发生什么事了?”汪氏看新月的眼泪,就没停过,于是就更加担心了。
“婶子,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我可能很快就会跟着那个人离开。我的侍女姵儿,她无父无母的很是可怜,我想请婶子你,给她说一门亲事,我的这间房子,还有外面的几亩地,都送给她做嫁妆,您看有没有合适的。”新月忍住了眼泪,见姵儿托付给了汪氏。
汪氏见新月泪眼滂沱,心事重重却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就知她是遇到了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她一贯是个热心肠的人,有很是喜欢新月,也觉答应下了新月的请求。
“婶子答应你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婶子把这些饭都吃了,你不是最爱吃婶子做的骨汤面,来,吃一点。”
新月看着食盒中的饭菜,还有汪氏关心自己的眼神,拿着筷子,将碗中的面都吃完了。
果然,如同新月想的一样,梁渭要把自己带回寒都,越快越好。
第二天一大早,等不及新月交代什么,马车就已经等在外面,新月看着一直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来的姵儿道“你的事情,我已经跟村长夫人说清楚了,这家中的东西,我都留给你,你就好好地过日子吧。”说着,新月被梁渭的侍卫驱赶着,走上了马车。
大聖和梁国之间,就燕州,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梁渭此次来,肯定也是督战,甚至是亲自上阵的,新月又想起前几天,自己想明白的事情,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着骑这马,就跟在他身边的梁渭。
梁渭感觉到新月看他,但是他还在生气,不肯看新月。
新月想了片刻,对梁渭说“燕州,你打不下来的。”
“我打不打的下来,我说了算。”梁渭一听新月说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豫王,和江家父子在。”新月解释道。
“他们在又怎样?我一定会打下燕州的。”
“豫王在等着你打燕州,这样,你就可以和江家父子玉石俱焚,而他和他所培育的不知多少的亲兵,以及他多年来,扶植的势力造反了。”新月不管他生的哪门子的闷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豫王要造反?”梁渭自然是不相信的“豫王别说是强弩之末了,他连一把锋利的刀都不算。今天他已经古稀之年了,那里还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是恨当今陛下的。当今陛下,为了弹压豫王,害死了他的孙子,还间接害死了我的姑父,豫王世子。又有因为孙子去世的刺激,豫王妃本来很好的身体,就病死了,所以,豫王是恨极了当今陛下。你还记不记得,那里围杀我们,豫王带的那只大约百人的亲兵,他们的战力如何?”
“若是普通士兵,可以一敌十。”梁渭皱眉,好像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这些兵士,若是过万,或者是更多,你再和江家父子,两败俱伤。豫王有东都在手,拔出并州,还不易如反掌。所以,你还不明白吗?”
“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梁渭一直觉得新月躲在这小村子里,双耳不闻窗外事呢,没想她她知道的事情,比他还要多。
“我不过是偶然得知,所以,燕州还不能打,这些亲兵,就囤积在燕州城中,甚至就隐藏在燕州守军之中,你们一旦与江家父子开打,江家父子有被两面夹击的可能性。”新月不知把这事情告诉了梁渭,她还抽空,急递了一封信给江扬,想必此时他应该已经收到了。
梁渭听到以后,眉心紧皱,然后侧身对身边的显说了几句,显立刻骑马离开。
新月松了一口气,如此,燕州之乱可解了。
“你有没有想过,豫王造反的事情被你捅了出去,豫小王爷还有他的两个妹妹,会是什么下场。”梁渭问。
新月皱了皱眉,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说着,新月收回了自己的手,帘子也就落了下来,梁渭就看不见新月的脸了。
其实,新月写个江扬的信里,只是让江扬在私底下查清楚这件事情,并且有所防范,再警告一番豫王,豫王应该就会明白并且收手,不会连累容旭,珊儿和瑶儿的。
但是,等新月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过天真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日,是新月到达寒都的第十日,今天梁渭没有来,新月叫出来了暗中监视着自己的暗卫,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姑娘,我说,您不要想不来。”暗卫知道梁渭对新月的重视,而且梁渭又没有说不准告诉新月,于是暗卫就把一切告诉了新月“陛下与豫王结盟,这会,紫峰大将军,应该已经拿下燕州了吧。”
“那江家父子呢?”
“属下只听说,江晚已经战死,至于江扬,最后有消息时,他身边只有数千人的亲兵,往洛阳方向逃了,至于能不能脱身…”暗卫看着新月好似失去力气一般的摔倒在地,他不敢去扶新月,只能直直的看着。
“去,把梁渭给我找来,你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