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这一声失火了将他所有的睡意瞬间都惊散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谁放的火。”
钱掌柜站在床边,黑暗中也看不见他的脸,只听他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后半夜纸坊突然失火,小的一开始只道是伙计们不小心,连忙差人去救火,却不防备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三五个大汉,见人就打,直到大火烧起才趁乱逃走。”
文倩穿好了衣服,点亮屋里的烛火,钱掌柜一脸的惊慌,脸上身上还带着救火留下的痕迹,吕柘从床上跳下来,大喊道:“备马,备马。”文倩知道拦不住他,连忙取了衣服给他穿上,门头知道出了大事,要不然钱掌柜也不会天还没亮就直奔吕柘的卧室,听到屋里的叫喊声,连忙牵了马匹等在院子里。此时天还没亮,衙门里只有两个差役当值,看着吕柘骑了马冲出县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纸坊里的火已经扑灭,寇家的旧纸坊没有受到影响,新纸坊的几间屋子都有着火的痕迹,尤其是一间靠近堆放原料的地方,几乎被烧毁了一半,堆放的原料损失最大,这些竹枝树皮一经晾晒,极易燃烧,吕柘赶到时,仍有几堆在冒着浓烟。
吕柘怒火升腾,纸坊是他主政永嘉的唯一成就,更是他所有希望的寄托,突然之间被人一把火烧了,怎么能不让他愤怒,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暴跳如雷的喊道:“司大刚呢?他是吃白饭的,衙门里养着他有什么用,就是在门口栓条狗也要吼几声。你去把他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做什么?”
钱掌柜和寇老汉面面相觑,心想,这里又不是衙门,你冲我们喊叫又有什么用。
寇老汉走过来,说道:“老爷您消消气,火已经扑灭了,纸坊里的损失不大,正好做工的匠人还在,只要在购置些木料修缮一番,用不了几日就又好了。”
吕柘瞪着他,冷冰冰的说道:“你倒是懂的不少。”
眼见的新纸坊被烧成这样,旧纸坊却毫发无损,按照吕柘熟悉的破案原理,寇老汉也算是这场大火的受益者,也就是嫌疑人之一,要不是因为纸坊还要靠他的手艺,真想将他就地拿下,严加盘问,为什么新旧两个纸坊离的如此之近,旧纸坊却没有失火。
寇老汉碰了个钉子,退到一边不敢说话,吕柘的怒火发泄不出来,更加的暴跳如雷,可是却没有一人敢上来搭话。
不多时,一个衙门里的书办匆匆赶来,吕柘劈头盖脸的问道:“司大刚呢?司大刚跑到哪里去了。”那书办倒也乖巧,并不直接回答吕柘的问题,说道:“卑职已经差人去请黄大人了。”吕柘只觉的司大刚是拿捏着架子,缉凶捕盗是他份内的差事,给寻常百姓摆个官腔也就算了,如今纸坊里出了事,你却给我摆开谱了,喝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算是司大刚躲进了老鼠洞里,你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那书办不敢逆了他的心意,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找。”连忙走开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黄秋令和吴三省飞奔而来,一队士兵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是黄秋令领着在曹靖庄子上大吃大喝的士兵来了,虽然办案并非黄秋令的专长,但他能立刻赶来,吕柘心里顿时觉的好受了一些。恨恨的说道:“这个司大刚简直是玩忽职守,本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连个人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