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了,段译不是她,不是无牵无挂的,他家里还有个老人家牵挂着他。
纵使不是她的错,但在外人眼里,她也不是无辜的,她是野男人用钱养出来的,是靠自己母亲“卖”养活的,承受了那一份恩惠,责骂也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我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和你分手?”
“这五年来不止只有你一个人在怀念,我也一样的,我今天摊开来和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不求你理解我,但你至少要从你奶奶考虑的角度出发来看问题,你从小跟着你奶奶,她养你不容易,只想你快快乐乐的活着,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话至一半,她没有再说出口,剩下的话不说也罢,彼此都懂。
“像你这样的什么?”他逼问她,“说呀,像你这样的什么?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出身不干净,整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人?”
他说的话重,轻尘却没有反驳,他说的没有错,这不就是别人眼里的自己吗?
“呵,你还真是顾虑周全。”
见轻尘不说话,他嘲讽了一句。
“你顾全了所有人,就是没有考虑过我,是吗?”
“我怎么没有考虑你了?”
又是一个易拉罐丢入垃圾桶里,“咔嗒”,他又开了一罐啤酒。
“你怎么考虑我了?”
“我为你以后考虑,为你名声考虑,希望你娶一个更好的姑娘,不用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还不是为你考虑吗?”轻尘眼睛都红了。
“那你可真伟大,为我想那么多,照你这样说,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直接找个女朋友,塞到我身边,或者说直接包办了我的婚礼,以后我生的孩子是不是也要你帮我取名,我老了你也要来送终?”
她手里的易拉罐也被捏响了,“段译,你不要太过分。”
她怎么舍得去做这些,光是分手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怎么还可能去为他物色对象,看着他结婚生子,甚至去世。
“我过分?林轻尘,倒打一耙这种事你做的可真是顺手。”
“说为我考虑,不听我的意见,仅仅只是听了别人的片面之词,就了断了我们的感情。说为我考虑,从来不问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问我是不是愿意和你分开,不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名声真的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放弃我。”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极低,低到轻尘要听不清,可她还是听清了,心蓦地揪了起来,眼眶干得生疼,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她以为自己也是委屈的,可是她好像忽略了,其实段译的苦并不比她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你也想拉我一起进泥沼里,你痛苦我也痛苦,但因为我进去了,所以你的痛苦可以分半,你以为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就和你一起掉进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要是我不愿意,谁都不可以拉我下去,轻尘,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你得看你想痛苦分半的人愿不愿意。”
话至此,已经明了了。
轻尘以为的不是段译以为的,轻尘觉得自己是为了他好,但她不懂,段译是甘愿和她一起下地狱的。
当初一声不响的分手,到如今两人把话说开,一切都仅仅是源于一场两人的自以为是,那些脑海里的假象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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