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崔感受到了压力。一台电脑摆在他面前,上面零零散散的内容汇聚成一条条他所认为的重要消息。赵崔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屏幕上的一点消息,仔细的确认着真假。双眼汇聚其上,将其中每一个字眼都融入大脑中。思索,而后,再次思索,这便是他现在唯一所能做的。长达十分钟的思索过程之中,他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伫立在门口,看着远方,虽然守护着身后的一切,只是却不知那一切是何物。
虽然上头强制他结束调查所有的案子,并且允诺他在新年来临之际就可以退休。但是他的不甘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他需要一个真相,既非正义,也绝非要颠覆。多年前,他的理由绝对可以说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职业。但如今,他的理由已经变更了。一味的坚持,是这种信念的凸现。
他在自己四十三平米的小屋内,通过关系架设了网络,只是简单的花费了巨额购买了一台电脑,其有着超强配置的以及芯片来处理他所掌握的一切咨询。整整一天一夜,他就这样坐在电脑前,通过那些不合法的手段获取一切所能知的。
终于,他从旁边抽出一张白纸,又在地板上摸索了半天,找出了一只铅笔。对着电脑上的信息,开始照抄下来。只是短短的几个字的信息,他却重复了几十遍,像学生被老师罚抄课文一般,重复的,机械似的,直到一张纸写满了。发现再无落笔之处,赵崔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满意的看了一遍,心中的疑问却越发的牢固。
赵崔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后按动了起来,找到了通讯录,拉到了自己想要通知的人,而后立马点击了通话。
“是我,赵崔。”
“赵警官!”电话那头惊讶了一下,而后询问道“有事吗?”
“帮我查询一个电话号码,我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赵崔也在这边等待着,沉默着。直到二分钟之后,电话那头才传来声音“赵警官有调查令吗?”
“没有。”
“那我需要一个理由啊。”
“我威胁你。”赵崔冷冷的说着“我持枪威胁了你,行吗?”
“确定?”
“确定!”赵崔很坚持。
“那好吧,有空来做个样子吧。电话号码是什么?”电话那头答应着,而后问道。
赵崔报出了一条数字,电话那头说了句等等。之后再次陷入了二分钟的沉默。
“这个号码,目前所在地方是法国巴黎。具体地址查不清楚,毕竟那边基站不是我们国家建立的。”
“那在之前呢?”赵崔询问道。
“今早九点二十分的时候,讯号还在中国上海。二十一分的时候,讯号就出现在了巴黎。”电话那头说道。
“可能会使用信号欺骗的手法吗?”
“绝无可能!”电话那头很是坚定的说。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
正当赵崔要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说道“赵警官,有些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吧。我们无能为力。”
“感谢。”说罢,赵崔了点屏幕上的红色按钮,挂断了电话。
赵崔对现在手头目前掌握的咨询还是很满意的。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发现,其后背的真相对于他来说会惊天动地一般的存在。同时,他也知道所面临的压力,以及各种的阻碍。由此可见,赵崔已经准备了粉身粹骨似的自杀式调查。至于调查的初衷,已经没有了那种理由。昨天晚上,他的上司已经打电话给过他,让他停手了。只是赵崔没有答应。上司问他,你调查的理由是什么?赵崔仅仅回答,这需要理由吗?这两天所有的工作被强行停止后,他对于理由这个东西开始充满了怀疑,事实的真相可不需要理由来支撑其的重要性。可能,更多的是,他的不甘心。
该使用何种态度,探索何种必须的真相,这是赵崔几十年来未找到答案的方法。至今,自己都无法知晓自己的人生走在何种的道路上,似乎都是蒙蔽着双眼,战战兢兢的体会脚下每一寸的土地。只要稍有不慎,随时可能踏空倒下。为了避免这种悲剧,所能做的就是伸出手,保持身体的平衡,而后缓缓移动脚步,逐一的将脚下土地尝试。
至于所谓的职责跟义务,赵崔在从警后的第三年就大彻大悟了。几乎是一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方式大彻大悟。当他明白这个事实的时候,赵崔惊讶地不能自已。曾经的他是不抽烟的,那一次之后,他便开始了抽烟。将自己沉入周遭的一切之中,所要做的,便是在这种汪洋中尽量让自己的嘴巴和鼻子露出水面,让呼吸畅通,而后等待着漂流的力量,将自己带往任何一个彼岸。是的,只要是彼岸就行了。
用着这种方式,赵崔破获的大案不计其数。但也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离婚,而后孤独的独自生活。等接触岸头的刹那,再次抬腿,往着一切可靠之物,一脚蹬出,再让自己漂流而走。
只是现在,赵崔感觉到了水流越来越湍急。他本能的求生,在异常庞大的波浪中变得连初始之路都无法知晓方向。通过这几天的事,不管从军方,还是从自己的上头,一股股强大的波浪袭来,让他感觉到窒息。甚至,他感觉到了这一切,让他停止的所有人,都是准备将他淹死的,将他抹杀了的。
赵崔想要知道的,为什么要将自己掩埋!
年浩通过置换装置回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