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午膳,她巧妙的提了一嘴点心的事,可安鹤庆坦荡,晋研公主镇定,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离开之时,瑾苏又故意放慢了步子,以为安夏雨会来找她,可眼瞧着到菡萏院门口了,也未曾见到人影,这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失望。
思来想去,觉得不甘心,吩咐白芷将剩下的点心取来后,又往央吾院去了。还是希望,这件事情安夏雨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姐,那不是二小姐吗?”白芷指着园子不远处道。
抬眼看去,一簇矮灌木后面的人,果真是安夏雨。只见她谦卑的低着头站在那儿,极委屈的样子。大约又被什么人给训斥了,只是被灌木丛挡着,看不太清楚。
绕道过来,却只见安夏雨一人站在那里。
“夏雨,你在这儿啊?”瑾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般的问道。
听见声音,安夏雨胡乱擦了眼角的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转过身,礼貌的应道,“长姐~”
“怎么啦?怎么眼睛红红的?”瑾苏关心道。
闻言,安夏雨连忙揉了揉眼睛,并解释,“没什么,刚才挂灯笼时,不小心有灰尘落入眼里了。”
“哦~”瑾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看破不说破。
“长姐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安夏雨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今日未曾见到王姨娘,正打算去央吾院拜年呢。”
“姨娘近日又有些犯病了,怕是没什么精神说话,长姐不如……”
没等安夏雨说完,瑾苏便抢着道,“夏雨,莫非你忘了,我也是行医之人吗?姨娘既病了,那我就更该去看看了。”
说罢,瑾苏便自顾自的走了。
好在没走几步,安夏雨便跟了上来,俩人一前一后,一路到了央吾院门口,都未曾再说过一句话。
突然,走在前面的瑾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柔柔弱弱的安夏雨,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安夏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反问道,“长姐怎么这么问?”
瑾苏拿过白芷手里的食盒,打开,给安夏雨看了一眼,随后开门见山的问道,“这点心,可眼熟吗?”
安夏雨盯着食盒里的点心,两只手死死的拽着袖口,不知所措。
“这些点心,便是父亲从宫里带出来的,你难道不认识吗?”
安夏雨艰难的咽了口气,“长姐说笑了,这么好的点心,父亲哪里也只舍得送给姐姐,在央吾院哪里见得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这儿也没外人,竟还没一句真话,瑾苏心里,渐渐有些不痛快了,遂直接问,“夏雨,这些点心,难道不是你送到菡萏院的吗?”
被拆穿,安夏雨倒也承认了,东西确实是她送去的。
“这点心,是父亲亲手交到你手上的吗?”瑾苏问。
“嗯!”安夏雨点头道。
若非刚才安雅盛那样的反应,对于安夏雨这番话,她多少会相信几分,但现在……她失望了。
若有所思的审视了安夏雨良久,终于,拉起一抹笑,轻松道,“这点心味道不错,王姨娘定会喜欢的,你说呢?”
说完,没有等安夏雨回答,她便端着点心往院内走去。
“长姐~”安夏雨一面叫着,一面追了上来,跪在瑾苏前面,抱住她的衣裙,声泪俱下的哀求道,“长姐,我错了,我错了,是三妹妹,都是三妹妹逼我这么做的。”
“长姐,长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三妹妹说只是点脏东西,想出出气而已。我若知道那是毒药,是宁死也不会给你送去的呀!”
“长姐~呜呜,长姐~我知道,这相府内,除了阿娘,就数你待我最亲了,你若有气,只管打我、骂我好了……呜呜~”
为免惊动了屋内的王姨娘,瑾苏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夏雨,你先起来,你我姐妹,你这般算是怎么回事啊!快起来罢!”
“长姐若是不肯相信我,我死也应该,长姐若是舍不得下手,便让我自己来罢,”说完,便咬了咬牙,重重的给自己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白皙的脸上赫赫然一个手掌印,不知下了多重的手,嘴角都有点渗血。
此刻她一心想要得到瑾苏的原谅,哪里顾得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抬起手准备又要打下去。
瑾苏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恼火,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一旁的白芷也看不下去了,忙蹲下身,搂着安夏雨的肩膀,一面劝,一面将她往上扶。
待安夏雨起身,屋内的春月闻声出来,愣愣的站在门口,竟忘了行礼。白芷朝她挥了挥手,遂又将她打发下去了。
“夏雨,”瑾苏拉着安夏雨的手轻声唤道,态度稍温和了些,还掏出手帕,轻柔的替她擦掉嘴角的血渍,并心疼道,“自古女子最爱惜自己容貌,你怎的这么狠心!”
“长姐,你相信我吗?”安夏雨梨花带雨的问道。
“我自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压着此事没有声张,否则,若要追责,你首当其冲!”
“长姐~”安夏雨眨巴着一双泪眼,似是感动。
转而瑾苏又拉着脸严肃道,“不过我也是恼的,你既是被三妹妹威逼胁迫,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倘若我未曾察觉,当真被毒杀,你岂不是成了替罪羊,这些,你可细想过吗?”
“长姐,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