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留了他在宫里用膳,又千叮咛万嘱咐此去一定要小心,送走萧泽之时,还是难免红了眼。
“娘娘,我们进去吧,四殿下已经走远了。”身边的嬷嬷不忍她这般站在宫门外痴痴的望,小声道。
惜妃缓缓吸了口气,道:“不,我们去见皇上。”
御书房内,皇帝正翻阅着几个奏折,底下的小公公进来禀报:“皇上,惜妃娘娘求见。”
“哦?”皇帝抬眉,近日惜妃乖顺的很,自从上次被罚以后也很少直接来找他。
但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刚刚萧泽才从她宫里出去吧?他放下手里的奏折,揉了揉酸胀的眼,挥手道:“宣进偏殿吧。”
小公公弓着身子低头退出去,皇帝起身往偏殿移步。
不一会儿,惜妃迈着款款的莲步就进来了,她施施然给皇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朝惜妃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爱妃今日有何事?”
那惜妃在后宫嫔妃中,算是年纪很小的,不过三十出头而已,且她平日里就保养的极好,如今穿了一身青葱嫩绿的水仙舞罗裙亦不觉得有什么违和,与其他嫔妃的端庄大气不同,她本就是走的妖娆路线,这身正正好,给她平添了一份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只见她盈盈扭动似风吹就要倒一般纤细柔弱的身子,抬步走到皇帝跟前,她一直低着头,皇帝抬手将她下巴支起,一双噙着泪的眼楚楚可怜的望着皇帝,泪珠旋然欲坠,真叫一个柔情似水,能生生将人心都看化了去。
皇帝有些心疼,温柔开口道:“这是怎么了?莫非爱妃还在怪朕上次罚的重了些?”
惜妃不说话,只是摇摇头,那悬着的泪不堪摆头之力,嘀嗒一下落在了皇帝的手背。
“怎么话还没说就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了爱妃?告诉朕,朕替你做主,可好?”皇帝本该厌烦后宫女人的哭戏,可偏偏不讨厌惜妃的,惜妃也正是明白这一点今日才敢开找皇上,想当年她盛宠集于一身时,就是靠这泪博得皇上的心。
惜妃暗自斟酌着帝王耐心差不多了,哽咽出声道:“还能是谁欺负的着臣妾?皇上不也清楚?”
那语气带着软糯,委屈,淡化了最初的责备之意。
她明白,这是皇上最吃的一套,越是这般温柔的挠他,他就只会觉得你是在与他撒娇罢了。
果然,皇帝进一步,将惜妃搂在怀里:“不是刚让泽儿去看你了么?怎的还把你给惹哭了?可是他说了什么气你的话?”
惜妃柔柔的依在皇帝怀里,似无奈的叹息出声:“皇上,我们的泽儿这般孝顺怎会出言气我?只是…臣妾心里舍不得,他这一去淮州定是危险万分,臣妾虽是个妇人,只知仁心,不懂政事,但也听闻了一些淮州水匪的传闻。”
她捏着帕子,抹了抹泪:“我们的皇儿,一心只想去营救他的五皇弟,可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如今早该婚娶,却一直心系政事无心谈儿女情长,这都已弱冠还连个侧妃都不曾纳娶,臣妾念念的提醒他,他却次次推辞。
也不是非要说他气我,可他这终身大事……呜呜,皇上,一想到我们泽儿南下去淮州,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那臣妾,妾身还怎么活啊!”
皇上被惜妃戚戚的哭声感染,一时也有些动容,确实,他的几个皇子中,最小的都已婚配了,只有他的四子连个妾都不曾纳。
惜妃哭的梨花带雨,原本精致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泪痕,更让人心疼。
皇帝轻声安慰道:“是,此事是朕考虑不周,但爱妃也莫太过担心了,朕会命周边知县官府全力配合我们的皇儿,且若真的有什么危险,泽儿也是个聪明的,定能全身而退,到时等他回京,朕就让他风风光光的迎娶皇子妃,如何啊?”
惜妃吸了吸鼻子,抬起晶莹的眼眸,希翼的望着上帝:“真的吗?”
随后她又细眉一皱道:“可是到时候时间紧迫,哪儿能有家世好又知书达礼的姑娘愿意嫁给我们泽儿,若是皇上随便塞一个给我们泽儿,我可是第一个不依的。”
皇上沉吟,片刻后,又朝惜妃开口:“前几日我听你总夸起那岑太傅的独女,说她便是个有教养的,爱妃以为,让她做四皇子妃可够格了?”
惜妃假意愣了愣,转而展颜笑道:“皇上可是认真的?臣妾当然满意那姑娘啦,千金小姐,又多才多艺,甚是难得了,哎呀,臣妾不管了,君无戏言,皇上这么说过了,臣妾可就认准她这个儿媳啦!”
“哈哈哈,你啊,整个宫里能跟我这般耍赖的也就只有你了。”皇上表面甚是受用于惜妃的这套,实则内心恁儿清。
也罢,老四这次主动帮他解决了这次一个难题,是为了表忠诚,他虽是一国之君,亦是一位父亲,在萧泽还未真的有什么动作时,不过一个臣子之女,他想要便赐婚给他了。
要适当嘉赏,才能笼络臣心啊。
遂当日下午,萧泽回府不久,宫中就传来消息道:皇上有旨,兹闻岑太傅之独女岑含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四皇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岑家之女待宇闺中,与四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岑家女许配四皇子为皇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待四皇子回京之时完婚。
萧泽跪地谢恩,他直挺的接过那明黄的隽布,果然,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