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我哥。
常威侯长子,只年长我一岁的亲哥哥——东里溪。
我与哥哥皆是七八岁时方才回京,此前一直跟随母亲远在边疆。
据说父亲常念想京都天玉河,当年诞下哥哥后便取名东里溪。原想取名东里天玉,唯恐冒犯了皇家,这才定下东里溪。
“梁平,伞收了去。”
服侍的男子收了遮阳的伞,唯恐东里溪热着,拿着蒲扇跟在后头扇风。
院子里的侍女仆人一一问好,侍女们乖乖退到一旁去了。
照例,男子应洁身自好,不可与外女过多接触的。
便是这样来自己妹妹院子里也要顾及着点儿,倒是常威侯府毕竟将门出身,对京城里世家贵族的做法便没有那样苛刻了。
东里溪很是宠溺地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想了想觉得不能亏了眼睛,又抬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东里溪,笑道:“哥哥,六月间日头正热呢,怎么过来了?”
东里溪看了我的装扮,摇了摇头,点了点我的鼻子,笑道:“你啊,真是一会儿都不能不看着,撒手就没了。”
我装傻,“哥哥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儿呢嘛?”
“你这身衣裳才做不久吧?约莫是你师姐着人送来那一批布料做的?你呀,莫要糟蹋他人心意。”
“好衣配美人,我哪里糟蹋了?”
东里溪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无奈摇头道:“莫要与我装傻耍心眼子,前儿个侍郎家的女儿找你上烟花之地了吧?我猜你今日就要去了?”
我红了红脸,“这有啥,喝酒作乐罢了。”
“作乐便罢了,这世也不说你什么。只是,莫要负了眼前人才是。”
“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东里溪拉着我坐下,“好了好了,将来你会懂得。今日便暂且推了吧,母亲已进宫去见皇上了,你且在家中等上一等,母亲想必想极了你。”
原主确实是打算出去寻欢作乐的,这对于这个国家的女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娱乐活动了。
不过我虽然好奇,也知道轻重缓急,先答应了下来。
东里溪又想了想,忽然招手道,“春桃,你来。”
春桃颠颠儿地就跑来了,“少爷,有何吩咐?”
“你去把你们小姐郡主的衣裳拿出来,整理平整了。再准备些头面首饰,少不得帝君赏的东西,知道了吗?”
东里溪一通安排,甚至还让秋枫和冬梅去准备了热浴。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道:“哥哥,你忙活这些做什么?见母亲哪里就要这些个东西了?”
东里溪抿了抿唇,眸底压着晦暗,却仍旧对我笑得温润如玉。
他道:“如今边地也安定了啊,天玉已经十年未有战事了。”
他倒掉杯底的茶水,“想当年我和你从边疆归家,那时还小,看着京城里的富贵繁华,全是羡慕。一转眼已是这么多年,再看来,也不过四四方方的天儿,算不得什么美景啦。”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才是好事啊,哥哥只愿你没心没肺,富贵一生才好。”
冬梅他们毕竟都是练过几招的,很快就准备好了。
“小姐,水已备好。”
我苦着脸,“哥哥,天好热啊,我宁可跳河里洗一个澡也不愿意去热水里泡着。”
东里溪这次并不饶我,语气重了些,“阿欢,你如今也大了,寻常女子十六已经嫁娶,不可胡闹。去吧,今晚有得你受。”
东里溪话里有话,却并不挑明。
“好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他身后的梁平撑起伞来,向我施了一礼之后红着脸跟着东里溪去了。
我于是只能乖乖回了房间。
“小姐,我们伺候您洗漱。”
星际人类表示没受过这种待遇,慌忙道:“不必了!”
春桃和夏柳面面相觑,夏柳稳重些,春桃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今儿是怎么了?往常奴婢替您沐浴更衣您还要与我们调笑几番,今日却是格外害羞了呢。”
我心想我能不害羞嘛!活了二十多年了,也没被别人伺候过洗澡啊!
我红着脸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便是!”
春桃捂着脸,偷笑着出门去了。
“小姐,切莫坐久了,当心着凉!”
“知道啦!”
等到几个人都出去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认命地踏进了木桶里。
热气氤氲。
但是好在屋子里有冰盆,摆了好几个角落,倒是不算很热。
888:“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在说什么?”
我哼哼道:“我哪儿能不知道?他只是怕隔墙有耳,不敢明说,只好委婉地提点我罢了。”
888:“哦?”
我娓娓道来:“边地安稳了许多年,我母亲战功赫赫,只怕功高震主。这次回来,怕是再也去不了边地了,还要被迫交出军印。”
“因此皇帝定要做一场大戏的,譬如洗尘宴之类的?所以我才必须以郡主身份出席。”
“这郡主身份毕竟是皇上封的,我须得好好打扮一番,不能丢了他们脸面,更不能让旁人有一丝一毫指责常威侯府的机会,否则啊……”
我勾唇一笑,撩起几串水珠。
“今晚可是有大-麻烦呢。”
窗外传来几声声响,我眉头一皱,爆呵:“什么人!?”
“是我啊,小阿乐!青天白日的你关门窗作甚——”
刚露出半张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