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二年前。
定远将军韩岳纳兵部尚书阮祥嫡长女阮红玉为六姨娘。
新婚之夜将军夫人萧氏提前二十日阵痛生产,韩岳未及踏入新房即在门前被唤回槿华院。
这是韩府上至老太君老夫人下至韩府家生子奴仆们都引颈期盼的嫡长子。
谁知第二天早晨嫡子生下来便死了,让韩家二位长辈哀痛欲绝。
当天便有阮红玉是不祥女子的传闻飘进二老耳里。
…阮红玉出生时口中含有血玉。
…阮夫人产後血崩险些丧命後再无法生育。
…阮大人性情丕变抗拒父命不愿休妻,由妾室孕育留子去母以庶代嫡。
…喜轿抬进侧门时,梁上新挂的红灯笼掉落下来砸到轿顶上。
因应现实中阮红玉进门萧氏早产,嫡子死亡等等症兆,她於进府第二天被赶至晚风轩居住,此生不得踏入将军府院门,此生也未曾见过自己的夫君。
而这一切经金铭暗中探查,是由最受宠的五姨娘程蓁儿策划。
韩岳看着眼前艳丽如昔的容颜,他确实喜欢过她,美丽的女人但凡男人都会多看几眼。
那年同日庶子死亡庶女失明,面对祖母母亲及表妹三个至亲的悲痛,圣上特准他半月假期好处理家中事务,祖母让他带着金铭金宸外出散心。
在往甯国第二大城兰阳城的官道上,遇到一辆失控马车,因缘际会救了车中老妇人及孙女,兰阳城第一大美女程蓁儿。
这个假期成就了一段姻缘,程蓁儿成为定远将军宠爱的五姨娘。
对着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子变的如此邪恶,他只得无奈叹息转身离去。
“将军不能这麽对我。”见韩岳转头就走程蓁儿大吼,打小因她的美貌不管到何处她都是众人注目的娇点,她有信心韩岳娶了她後眼中绝对不会再容纳别的女子。
可是他不但纳了六姨娘还跟她同进同出,她不能接受她不能原谅那个该死的女子。
“将军曾允诺此生会宠我如一。”她瞪着血红的眼说道。
“我一直是宠你的。”韩岳看着她说“当年查出是你设计陷害玉儿,让她背负不祥的名声被关在晚风轩我没有点破,这几年你暗地使绊子让芸娘备受母亲责备,今天还要将玉儿赶出将军府,你怎会如此狠毒。”
“那本来就是千真万确的事。”程蓁儿梗着脖子说道“我不过是说出事实又有何错。”
“流言暂且不说,红灯笼掉落难道不是你收买门房杨子动的手脚。”韩岳问道。
“就算红灯笼是我让杨子动手脚又如何。”程蓁儿怒目说道“只是让她搬去晚风轩又没要她的命,再者老太君本来就在意将军的子嗣,我为将军除祸害只有功无错。”
韩岳怒气冲天扬起手,面对亳不退缩仰起的脸孔他紧抿着唇忍住冲动,他从不打女人,即使现在理智仍阻止他甩出手掌。
“将军您一向最宠爱姨娘。”湘伶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摆哭求“姨娘是受了委屈才会顶撞您,请将军别跟姨娘置气。”
“她委屈。”韩岳放下手扯回衣摆恨恨说道“做恶之人说什麽委屈。”
“将军竟然说我是恶人。”程蓁儿突然大笑不止说道“都说世间男子多薄幸,我原以为将军是不一样的,既然将军不再珍惜蓁芳阁再无容将军之处。”
“你自吁不齿以下流手段夺取世人目光时的骄傲和自信呢。”韩岳问道。
“你走你走,滚。”她伸手往外一指身子站的笔直下巴一扬“我是谁,我可是程蓁儿,多少世家子弟争相要求娶为我正妻,我还会在乎你这个?夫。”
眼角瞥见当初他所赠的红玉镯,他曾说红色衬着她白??的肌肤更显美丽,现在看来极端刺眼,不加思虑一把将玉镯卸下对他丢去。
“把这个破玉镯拿回去,破镯子配那个贱女人正好成对。”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韩岳伸手接住紧抿着唇瞪红了双眼,看着曾经甜美可人的面容此刻疯狂扭曲,心中一痛手中玉镯瞬间断成数节,他叹着气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看见他转身就走,程蓁儿上前追了几步顿住,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姨娘您明明是盼着将军,又何苦这麽拧着性子跟将军强呢。”湘伶哭道。
“我程蓁儿从来不需要别人施舍怜悯,他今日如此待我定会後悔。”程蓁儿攥紧拳头,她是兰阳城第一美女,不是蒲柳之姿的阮红玉可相比,这份羞辱待韩岳回头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躺在床上来回翻约莫有半个时辰,脑袋瓜依旧清明亳无睡意,她万分无奈重重叹了口气披上外衣走到庭院,半空中挂着一弯明月四下寂静无声。
…玉儿若是将军府容不下你,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带玉儿到别院居住,只想跟自己喜爱的女子相知相守。
眼前又飘起他认真的面容说的话,这已是今夜第几次扰的人不得安宁,她仰头直想发出哀嚎。
突然听见远远有皂靴踏在石子的沙沙声,洪玉全身蹦紧警戒的望着门外。
脚步声笔直朝晚风轩走来直到门口前停住她侧耳倾听,有只手正抚着晚风轩大门。
“谁在外面。”她起身问道。
“玉儿,别紧张是我。”低沉男声在门前响起。
“韩岳?”知道在外面的人是他放心之余开口问道“深更半夜你来做什麽。”
“我…”他靠着紧闭的门不知该说什麽,心情烦闷不知不觉走来这里,想见她也知道她